道是无情却有情

18、道是无情却有情

桃不言抱着李娇跃下马背，对李娇说道：“娇娇，你在亭外等我。”

说完便往凉亭内走去，李娇欲言又止，终是内心羞涩，这亭子又是她的伤心之地，咬了咬嘴唇转身立在道旁，背对着凉亭。

凉亭外几名李淳的禁卫亲兵拦住了桃不言，盘问道：“你是何人？要做什么？”

桃不言沉声道：“桃家堡少堡主，与广陵王殿下有话要说！”

这时李淳开口道：“让他进来吧！少堡主，小王等候多时了。”

亲兵们闻言让开了路口，桃不言缓步走入亭中，李淳并未回身，平静地说道：“少堡主手刃仇人了吧，可喜可贺。”

桃不言心中一凛，这李淳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登时点醒了他，不由冷笑道：“桃某痛失亲人，遗恨一生，纵然手刃凶仇千万遍，又何喜之有？倒是殿下不动声色，除去了肘腋之患，方称得上是可喜可贺！”

李淳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说道：“少堡主何等人物，天纵英姿，文武兼备，怎么说话却如此荒谬呢？宦官不过是皇家奴才而已，即便有恃宠而骄之徒，又能掀起多大风浪？之前少堡主也说过，杀季那摩如屠鸡宰狗一般，如此不堪入目之人，对于本王而言，亦如清风细尘，不值一提。”

桃不言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是吗？原以为本少爷恣意轻狂，目空一切，看来还是不及广陵王殿下之万一。你既然毫不将老太监放在眼里，又何必扯上弥天大谎，牺牲我表妹名节，来祈求家奴的成全？”

李淳闻言眼中露出笑意，看了一眼不远处俏然而立的李娇，正色道：“本王并没有撒谎，更无意冒犯令表妹，只是确实见她楚楚可怜，而且至孝至勇，令本王爱慕之极，但求得此佳人，常伴左右……”

“住口！”桃不言勃然大怒，“若非看你皇室帝胄，今日定然一掌击毙了你这无耻之徒！”

亭外亲兵见桃不言出口不逊，拔刀要冲了过来。

李淳见状朝他们挥了挥手，说道：“都退开，到路上去守着，少堡主绝不会伤害本王。”

亲兵们只得退开，回到路面，与李娇一同站在道旁。

这时西边一阵马蹄急响，庄勋荣和马轲一共五骑奔驰而来，见了李娇勒马停住，发现亭中桃不言和李淳身影，慌忙下马，也守在亭外观望。

李淳从腰间取下一枚虬龙玉佩，说道：“我知道此话十分唐突，但本王真心爱慕令表妹，愿以此物为信，请少堡主转交，他日回京，必延媒下聘，不敢失了礼数。”

桃不言怒道：“收起你这玩意儿！你可知我表妹年方几何？”

李纯笑道：“正要请教，请少堡主不吝相告。”

桃不言强忍扇他一巴掌的冲动：“总之你死了这条心吧！漫说我表妹尚自年幼未成，她也不会对你有丝毫心意。李家寨向来不与朝堂官府来往，更加不会与你这王公贵族产生瓜葛。我言尽于此，警告你不要再提此事，纠缠我表妹，骚扰李家寨，否则你必追悔莫及。”

说着一掌按在亭中立柱之上，手一抬起，赫然在红漆圆柱上凹下一个手掌印，冷笑了两声，跨步下了台阶。

刚走了两步，李淳扬声说道：“多谢少堡主对朝廷殚精竭虑，功勋卓著，本王铭记于心，当表奏天子，封赏少堡主及桃家堡，令少堡主威名扬于天下，为世人表率！”

桃不言心中一惊，回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淳微笑道：“难道少堡主忘了，此次官军能大获全胜，拜何人所赐吗？”

桃不言默然不语，李淳这是在威胁他了：若非桃不言献计将官军引向李家寨设伏，自然也不能胜得这么轻松，但也正因为如此，李家寨才遭受池鱼之殃，李云海因此身死。

如果李淳把这些因果关系来龙去脉，跟李娇解说一番，恐怕李娇就会迁怒于自己，即使不怨恨责怪，恐怕产生隔阂是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