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市长横死的消息轰动了大街小巷。
人们都在悄悄的讨论着他的死,报社也接到了很多所谓热心的匿名群众爆料。
萨丽娜的专线电话也响个不停。
毕竟她是媒体公司眼中的金牌记者,由她来写这个大新闻无疑是锦上添花。
与此同时,警察局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咚咚咚……”
一阵略微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请进。”
我起身去打开了门。一张精瘦黝黑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认识这个男人,是以前来拜访过的侦探先生,泰普。
“嗨,好久不见小丫头,方便进来吗?”泰普彬彬有礼的问道。
“哈哈,当然可以,快请进来吧。”
我和他确实有些日子没见了。端上茶水之后,他窝在沙发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细细想来一年没见了,风吹日晒又忙碌的工作让他看起来又粗糙憔悴了不少。我其实有一些惊讶他的到来。寒暄过后,是一段沉默。他好像在等着我先开口。
“您应该不是专程来看我和爷爷的吧?毕竟这都跨市了,您又那么忙于案子。”
泰普探长放下了茶杯,略微坐直了一些。
“是的,上次来拜访你和教授是因为竖锯那个杀人魔的案子,转眼已经一年了,其实这一年我还有些零星的线索在跟。”
还有线索?还又跟了一年?
我心里有些发凉。当年竖锯的连环杀人案难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那段时间谁不是一提电锯就惊魂。可是在教授的帮助下,案子几经反转,终于抓住了冒充竖锯的真凶,他的女助理猪妹,听说她在被处刑的时候还要求戴着一个猪皮头套,说这样能她才能永远属于竖锯。真是奇怪又病态的要求。
“怎么了?还有线索?是说您觉得她不是凶手吗?不会还有反转吧!”
“这个目前倒没有证据证明,只是有一些线索没有用上,而我的侦探的直觉又觉得……它们很关键。”
“噢?那您方便讲讲吗?爷爷出门遛弯去了,您可能得稍微等一等。”我的好奇心翻涌了上来。
“可以,我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为此而来。而且,准确的说,这次我更需要你的帮助。请你和教授一起能够帮助我。”
“太棒了,我很乐意!”我很开心,因为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特长能帮助一位探长。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布包。上面描着金色的仙鹤和烟纹,在傍晚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块帕子好漂亮!上面是浮世绘的风格花纹。”
“是的,我们查过,这块帕子的产地来源于日本。”泰普探长点了点头,解开了帕子。
“你看这个东西。”
我扯了一张卫生纸包着手指,接过了这个圆圆的东西。
很重,很凉,触手便有有一种刺骨的寒意。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然后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一个银色打底的圆牌,正面雕刻了一个大致是三角形的花纹,像是暗红色的颜料……”
“是的,你能看出它的材质吗?”
我摇了摇头。
“不能,你们没有检测过?”
“我们的物证科检测过,可是这不在认知的金属材料范围之内。只能大体判断出应该是陨石的一种,可是我们找不到参照物。”
我点了点头,陨石,这确实挺难。
“这个圆牌的背面……咦,看这些小洞……应该是还有另外一半!这个是在哪里找到的?”
“我在猪妹的保险箱里找到的。应该是属于竖锯的东西,可是我没有找到另外一半。”
“那可惜了,”我放下圆牌,重新包了起来。“如果是完整的圆牌,或许能有更多的发现,可是现在只有一半。”
“这就是我来请教你的目的。这个圆牌徽章上的图案你见过吗?我见它的时候上面的图案被鲜血描过,刻痕的沟壑里全是干涸的血渣。”泰普一边真诚的问道,一边拿出了一张纸。
是那个神秘的三角形图案。
已经被临摹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我确实对神秘学和符号学有一些研究,可是完全是出自兴趣爱好。那个图案我见过,可是不在我看过的古书上,而在爷爷的保存一份档案中。可是爷爷从不允许我靠近那些档案,更别说偷偷私自翻阅了。我一下子纠结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见过,但是我得想想在哪儿见过。”
我有些心虚的应付着。泰普探长一下子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有点受不了直视一个三十多岁沧桑的中年人的诚恳的眼神,也对这个东西有点直觉性的害怕,于是一边暗自懊恼爷爷怎么还不回来,一边便站了起来,借口换茶,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还好,在进入厨房的时候,我透过玻璃看到了遛弯回来的爷爷。
晚餐吃的很丰盛。爷爷和泰普探长虽然年龄差距很大,可是两个人的交情像从小长大的铁哥们一样,每次他来,爷爷都会亲自下厨做他爱吃的菜。
晚餐过后,两个人便迫不及待的坐进了沙发里,讨论起了这一年中的各种案子和那个圆牌。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刚才没有来得及给你说,”泰普突然转头望着我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小饼干。
“我念一个童谣给你们听吧,或许能够帮你们想得更多。”他一口吞了我的小饼干,然后清了清嗓子。
“尖尖脑袋长长刀,
一把扯碎小蛮腰。
哭哭闹闹蹦蹦跳,
没有声音没有笑。”
我望着他,手脚冰凉。寒意四起。
我听过。
准确的说是看过。
也是在爷爷的那份秘密档案里。
档案里有一个恐怖的地方,我清楚的记得。
爷爷也扯了扯衣角,正色了起来。
“我听过,这个童谣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
“什么?教授?”
爷爷望着我们,一字一字的吐出来。
“那个地方,叫做寂静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