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给我选了三个好听的封号,皇上一个都没用,赐我一个鹂字,这是什么意思?只把我当成一个哄人高兴的鸟儿么?”陵容愈说愈不平。
宝鹃闻言色变,环顾左右,手指挡在唇上,劝陵容少言。
“小主,您可万万不能不喜欢皇上给您的封号啊。您骤然封妃,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若这个时候被人抓住什么把柄攀诬两句,可就不好了。”
陵容呵呵冷笑两声,莫名从桌上抄起一个茶碗,狠狠掼在地上,表情里带着一丝无畏。
或者说,不是无畏,是无所谓。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已经是鹂妃了。皇上摆明了不把我放在眼里,难道我还不能怨上一怨了么?”
话音刚落,浣碧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伴随着的,又有一阵黄鹂的叫声。
“奴婢奉熹贵妃娘娘之命,祝贺鹂妃娘娘封妃之喜。”
陵容听见,情绪更加不稳,“她来干什么?宝鹃,你快把她赶出去!快!赶出去!”
宝鹃皱着眉,摇摇头,“小主,不可啊,熹贵妃娘娘毕竟是众妃之首…”
身旁侍奉的宫人眼疾手快,忙将碎碗片收拾干净,却还是被踏入殿中的浣碧看见。
浣碧瞟了一眼,未做任何表情,仍直直地进殿,向陵容施了一礼。
陵容冷冷地瞥浣碧一眼,“哪阵风把浣碧姑娘吹来了?”
浣碧面上全是笑色,命身后跟着的小宫女把礼物奉到陵容跟前。
“奴婢是奉熹贵妃娘娘之命,给鹂妃娘娘送礼的。娘娘您看,这是我们娘娘特意选的几匹料子,都是最好最柔软的锦缎织成,上面的纹样可是找了宫外最好的绣坊,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陵容不屑地瞥一眼布料的纹样,哪知,竟全是绣的黄鹂,在云层中的,在树枝上的,各种姿态都有。
只这一眼,陵容便觉得气血上涌,恨不得立时把这些布料撕碎。
然而,当着浣碧,陵容只能把万般怒气咽入腹中,换上得体的笑容。“贵妃娘娘还真是有心,多谢贵妃娘娘了。”
看着陵容这副极力忍着的样子,浣碧痛快极了。“这还只是小巧,您瞧瞧那对珐琅瓷瓶,这才是真真的用心呢。”
那对珐琅瓷瓶上也是黄鹂的图样,陵容不消多看,心里又是一阵怒火翻腾,一字一字似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多谢贵妃娘娘。”
浣碧又笑语,指一指殿外,“这也不算什么,您听听殿外黄鹂的声音。我们娘娘让雀鸟司送了五十只黄鹂来,给娘娘道喜。”
陵容睇浣碧一眼,面容似平静的湖面,激不起一丝波澜,“贵妃娘娘真是用心了,本宫得空定去永寿宫谢恩。”
浣碧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看一看这屋里的陈设,感叹道:“到底还是鹂妃娘娘得皇上宠爱,内务府选了三个封号,皇上都不满意,赐了一个最特别的封号给您,旁人哪里有这么大的福分呀,真是恭喜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