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择路

“再高一点儿，再举高一点儿，呀，飞起来了！”

皇帝心下狐疑，走近了去看，却见是陵容在放风筝。

陵容似乎并未注意到皇帝，自顾自放着风筝，还拽着风筝线慢慢跑了起来。

宝鹃在一旁喊着：“小主您慢一点儿，奴婢都追不上您了。”

陵容举着风筝，咯咯笑着，一不小心跑到了皇帝身边，差点撞到他怀里。

皇帝虚扶了陵容一把，陵容大骇，慌忙跪下请罪：“臣妾没有注意到皇上在侧，求皇上恕罪。”

“你起来吧，朕又没有怪罪你。”

“多谢皇上。”

皇帝问：“你来圆明园有些日子了，身子可好了？”

陵容低垂着头，道：“臣妾来了圆明园，得了皇上的龙气庇护，身子已然大好。”

皇帝点点头，凝神看着陵容，“记忆里你从未像今日这般欢愉过，一直都是谨小慎微。”

“莞姐姐平安生下了公主，臣妾本想亲自去道喜，可实在无颜面见姐姐，便在这里放了风筝，博姐姐和公主一笑。”

皇帝握一握陵容的手，“好了，莞嫔到底也不曾怪你，你就不要多想了。”

陵容靠着放风筝轻易复了宠，后宫颇有微词，华妃也打翻了醋坛子，与曹贵人抱怨：

“本来以为莞嫔就够不省心的了，没想到这安贵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皇上若是处理政务累了，安贵人又是唱歌又是唱昆曲的，可真真是会勾皇上的心呢。”

曹贵人嘲讽道：“说来也是奇事，这次安贵人竟然没有靠着昆曲复宠，她不是惯会这些烟柳女子的伎俩么。”

华妃瞪一眼曹贵人，“有这些伎俩能得皇上喜欢也是本事，倒不像你，也只有温宜病了才能见皇上一面。”

曹贵人无端被指责，立刻收敛了笑容。“是嫔妾无能，不能为娘娘分忧。”

华妃翻了个白眼，越发不肯罢休，“你自然无能，从前还能借着温宜得宠，如今有了莞嫔的孩子，竟是连温宜也靠不上了，平日只会打个珠络，连安贵人也不如。”

曹贵人回到自己的住处，坐在榻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侍女音袖也为曹贵人抱不平，“好歹您还有位公主，华妃不曾生养，凭什么处处瞧不起您。”

曹贵人语气颇有不满，“好歹我也为她打压了惠贵人，为了让她得宠，我的温宜也任她作践，她还是对我不满。”

音袖向窗外张望一眼，凑近曹贵人，低声说：“小主，如今嫔妃中除了华妃就是莞嫔最大，您若是投靠了莞嫔也是不错的。”

曹贵人思索片刻，又懈下气来，“有年羹尧在一日，华妃就不会倒，莞嫔也就没有出头之日，又能成什么气候呢。”

音袖道：“小主您想啊，您知道华妃那么多污糟事儿，若是与莞嫔联手除掉了华妃，将来莞嫔封妃，她也能记着小主的好，给小主求个嫔位，倒也强过您依附华妃多年却只能做个贵人。”

曹贵人被音袖一番劝告也有些动摇，只是还不能完全下决定。“你的话也在理，容我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