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那些话,让时倾越来越好奇自己的身份。
时倾我是谁?
时倾我到底是谁?
时倾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自从那日以后,时倾就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亦不见任何人。
脑海中想着的反反复复总是这些问题。
我是谁!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如同梦魇一般缠绕在她身上,将她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岑寂倾倾。
时倾是谁!
时倾双手拄在地上,警惕着看向四周空荡荡的一切。
岑寂我——
岑寂欲言又止,她现在这般无忧无虑,也挺好,至少她不用在背负那么多。
如今在她身边的他,只是一缕寄存在鲛人印记当中的神识而已,什么都给不了她。
但是或许终有一天,自己会在凝聚身躯,终结这一切,到时候哪怕自己神识消散、形神俱灭,她也不会悲伤痛苦。
时倾你是谁!
时倾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岑寂我不知道。
时倾这样啊。
岑寂忘了也没什么不好的,或许是你的曾经太过凄惨,所以老天让你忘了这一切。
岑寂一切皆是定数,何必在意呢?
时倾哪怕在凄惨,在孤苦,那都是无可替代的回忆。
时倾没有人有权利,将它磨灭。
看着她的样子,岑寂笑了,果然她还是她啊。
岑寂果然,你还是如此啊。
时倾你说什么?
岑寂在下并没有说什么。
时倾不对!
时倾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
时倾有本事你出来啊。
岑寂这个在下可能办不到。
岑寂在下只是无意间附在你身上的一缕残识。
时倾所以呢?
时倾你在哪里?
岑寂这个要告诉了你,你不就把我打出来了。
时倾我可没这么想。
岑寂那谁知道呢。
时倾你就会欺负我,和我作对!
时倾不自觉就说出了这句话,亦是勾起了虚空之中岑寂的回忆。
他曾经最厌恶生人的靠近,而且所有人都畏惧自己,从来对自己都是恭恭敬敬。只有她一个人不害怕自己,总是在自己面前晃悠,刷刷存在感,自己也不是很厌恶她,便也由着她了。
谁能想到这一由着,便让自己失了心。
自己那时候也最是喜欢欺负她,和她对着干。
总是能看到她气的,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若是没发生那样的事情,或许他们如今已经是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了。
时倾也是一愣,这句话完全是不自觉就脱口而出。
时倾我们是不是认识?
时倾虽然你说不认识我,可我却总感觉你很熟悉。
岑寂哦?
岑寂那这位姑娘觉得我和姑娘有什么关系呢?
时倾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你对我来说很熟悉。
岑寂可我却不识得姑娘。
岑寂也只能说着违心的话。
时倾真的吗?
时倾可是——
岑寂那你觉得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呢。
时倾想了想,自嘲的笑了笑。
时倾也是啊,现在的我有什么可被骗的呢。
岑寂握紧了拳头,此刻的他多想将她拥入怀中,抚慰着她,可是他不能。
这时,岑寂察觉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岑寂不必执着于过去了,向前看看,或许有更多的美景良辰等着你去发掘。
留下这句话,便消散了。
门外传来纪云禾的声音。
纪云禾阿时,你还好吗?
纪云禾我听下人说,你都把自己关在房中好几天了,出来吃些东西吧。
时倾踉跄着站起身来,突然眼前漆黑一片,她直直跌落在地上,撞击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纪云禾阿时!阿时!你怎么了!
纪云禾出什么事情了!
纪云禾一把踹开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跌倒在地上的时倾,赶紧将她扶起。
纪云禾阿时,你没事吧。
时倾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有点迷茫,很久才晃过神来。
时倾我只是有些坐久了,一时间站起来有些贫血,没站住。
纪云禾你都起来了,正好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时倾好。
纪云禾来人,去去取些吃食过来。
侍女白芷是。
时倾云禾,你不怀疑我吗?
纪云禾怀疑你什么?
时倾那团黑雾所说的话。
纪云禾那又如何?
纪云禾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不会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的,我们都相信你。
时倾谢谢你,云禾。
纪云禾说什么谢不谢的。
纪云禾我们都是朋友。
时倾嗯。
是啊,就算记不起来又如何,这些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她有现在这些朋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