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23 她是孤独的

仆婢往来繁忙，张灯结彩，一派过节前的热闹喜庆。

龙套小慧：小姐，你除了每月施粥，去书院，就一直待在府中，这样不行的。

小慧一边帮她整理着衣裳，一遍絮叨着。

叶冰裳脸上满是无奈。

叶冰裳小慧……

　　一旁的长乐不由得偷笑。

龙套长乐：小慧姐姐，你就不要说国师大人了，大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她口中的国师大人，伸出手点了点她的眉心，语气宠溺。

叶冰裳你呀！

　　叶冰裳看了眼外面，似乎能听到府外的热闹声。

叶冰裳年关将至，是该置办些年货了。

小慧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龙套小慧：小姐要一起去吗？

　　她点了点头，浅笑着。

叶冰裳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龙套长乐：我去给大人拿件披风。

长乐立刻在衣柜里找出一件披风，递给小慧，小慧接过披在叶冰裳身上，两人这紧张的模样，像是怕冻到她。

　　虽然她不怎么需要披风，却也任由她们去了。

马上就是年关，街道上十分热闹，人群熙攘。路边的小吃、卖艺杂耍、腊味年货、烟花爆竹摊鳞次栉比。

叶冰裳我自己一个人走走，你们不必跟着。若想买什么就买吧。

叶冰裳嘱咐道，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走在热闹的街上。

小慧和长乐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进人群里的身影，长乐皱着眉不解地问道。

龙套长乐：小慧姐姐，为什么我感觉大人很孤单？

龙套小慧：神倾听着世人的苦痛，却无法排解自己的痛苦。祂会活千年万年，但没有一个人能永远地陪着祂，也没有一个人……爱祂。

小慧叹了口气，人只有有求于神时，才会记起祂，小姐选的路只能她一个人走下去，走到最后。

　　长乐听的有些糊涂，小慧姐姐是不是又比她多看了几本书，不然她怎么会听不懂。不行，回去之后，我也要多看几本。

看着长乐茫然的眼神，小慧笑了笑。

龙套小慧：好了，不想了，至少我们现在还陪在小姐身边，要让小姐开心啊！走了，去置办年货了。

龙套长乐：哦哦！

长乐连忙跟上，小慧姐姐说的对，她们得好好办事让大人开心。

耳边“国师”“神女”的称呼络绎不绝，叶冰裳浅笑着回应。

　　她看到一个破衣烂衫的农夫掏出一枚铜钱买了个泥猫儿，交给骑在脖子上的脏兮兮的小孩，小孩开心地吹得呜呜响；她看到杂耍艺人为了生计，吞刀吐火，胸口碎大石……

他们是芸芸众生的一员，他们过着自己平凡普通的生活，或幸福，或悲伤，但他们活着。

　　而那位从五百年后回来的眼高于顶的神女看不到，自我以上人人平等，自我以下人人分层。

甚至，剥夺了他们生的希望。

　历史被她改变，死去的人不会回来，未来的人也不会存在。

　　所以，她究竟改变了什么？

黎苏苏澹台烬，你在看什么？

　　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叶冰裳转身看去，见到了走在一起的黎苏苏和澹台烬。

黎苏苏也看到了她，这才明白过来，澹台烬看的是她。

　　她有些尴尬地上前打招呼。

黎苏苏大姐姐。

叶冰裳笑了一下。

叶冰裳叶二姑娘，烦请称我为国师，我担不起你“大姐姐”的称呼。

　　黎苏苏一时语噎，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一旁的澹台烬一双阴翳的眸子注视着她，上前一步毫无压力地喊道。

澹台烬国师大人。

叶冰裳澹台殿下，许久未见。

叶冰裳莞尔一笑，澹台烬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一般。

黎苏苏看着两人“眉眼传情”，心里不是滋味，连忙拉着澹台烬对叶冰裳道。

黎苏苏国师大人，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她就要拉澹台烬离开，心里还安慰自己说她只是怕叶冰裳看出澹台烬的异样，在她还没抽出邪骨的时候就杀了他。

站在原地的叶冰裳听到她的心声，眸色晦暗，真是记吃不记打，这么快就忘了那梦境中重复的灭门之痛，她嘴角微微上挑，或许她该让这位神女有点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