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殿。
昏睡了许久的明德帝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望见的却是沐春风,不由地问道:“华神医,今日没有来么?”
“回陛下,师父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陛下,便没有来。”沐春风恭敬地回道。
明德帝眼神中满是关切,“她可还好?”
沐春风点头道:“现在已经无大碍了,不出几日就能入宫了。”
“那就好。咳……”明德帝轻轻咳嗽了一下,问道,“那……崇儿的眼睛呢?”
“也已经治好了,只需要在休息几日,白王殿下就能重见光明。”
明德帝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真是个好消息啊。”
与此同时,站在萧羽这边的五大监之一瑾宣,寻得了一位可以颠覆整座天启城的关键人物,此人正是蛰伏多年的琅琊王之子萧凌尘。
而在另一边,掌印监瑾言来找叶啸鹰,以龙封卷轴劝说他号令大军开拔,迎接萧凌尘重回天启问鼎九五。
天启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段时间以来,华锦暂且稳住明德帝的病情,但是心病不除,百病难医,也就意味着他的心疾还需心药来治愈。
明德帝深知心病因何而起,索性道来自己和琅琊王的过往,就算感情再深的兄弟,若是身处皇家定会迷失初衷,最终深陷于权力之中,罔顾手足之情。
昔日琅琊军三大神将之一王劈川,现在陪同萧凌尘等在天启城外,直至将军府派出十五名密探,消息传出城交给萧凌尘。
“将军府派了人出去,”姬雪看着一点都不慌的萧瑟,沉声道,“若是龙封卷轴重见天日,说明天启城要爆发一场政变。”
萧瑟惋惜叶啸鹰和自己的目标一致,奈何在选择上出现分歧。
“姬雪,你帮我给城外那位递句话吧,顺便劝劝他。”萧瑟道。
“我能劝动他?”姬雪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去了。
此刻大军驻扎郊外休息,唯有一处篝火极似狼烟,旁边则站着较为熟悉之人。
时隔多年,萧凌尘重逢姬雪依旧念念不忘,至于姬雪来意,他是拒不接受,起兵之意丝毫不减半分。
其实小时候的萧凌尘,全然没有皇室贵族的模样,一身草莽习气。
可正是这位小王爷,过几日就要亲临天启,搅得天下大乱,谨言奉命集齐百官相迎的亲笔联名书,更有亲自请出浊心公公。
短短两日后,天启城响起号角声,百姓们闻风而逃,如临大敌。
原本叶啸鹰以为会有一场血战,没想到城门大开,令他不得不怀疑其中有诈。
白王府和赤王府都各有筹谋,华锦做好赴死准备,沐春风透露萧瑟给她寻得藏身之所。
“这天启城就靠你了,”唐棠抬手拍了拍萧瑟的肩膀,“如果你没了,我再找一个。”
“你敢!”萧瑟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他扣住唐棠的脖颈,和她相吻,片刻后,他抵着她的额头道:“等我回来。”
“呃,”唐棠欲言又止,还是不得不说,“不要立这种flag。”
一般说这种话的,八成回不来了。
萧瑟不懂唐棠的脑回路,但刚刚的氛围已经没了。
明德帝听到号角声醒来,强撑着病躯走出大殿,周围已经集结所有禁军,包括亲兵虎贲郎,萧瑟和萧崇等人站在为首处。
萧凌尘入城之后,首先来到太庙祭拜父亲,临出门时又遇到齐天尘,纵然齐天尘百般劝阻,始终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到目前为止,明德帝还对萧凌尘抱有一丝希望:“楚河,凌尘若是来了,你好好劝劝他,绝不可让上一代人的恩怨延续。”
“父皇,”萧羽道,“皇叔被他派出去至今未归,你可不能信他。”
他意指萧瑟私通萧凌尘谋逆,但是萧瑟反问道:“若不如此,七弟难道想看到琅琊军和北离天军血战,届时坐收渔翁之利?”
“你!”被戳穿心思的萧羽被气到了。
宫门之外,萧凌尘已经率着大军赶到。
“开宫门!”明德帝喊道。
宫门缓缓开启,只见鲜红甲,血龙枪,身穿鲜红色铠甲,手持长枪的年轻男子率军踏入,风姿丝毫不逊于当年的琅琊王。
“真像啊。”明德帝道。
叶啸鹰一路随行,更有先任五大监的掌印监浊心公公。
“你来此何事?”萧崇皱眉望向他,浊心公公应该在守陵,而不是在此处。
“重塑朝纲。”浊心公公的嗓音尖细,扬声道,“我有龙封卷轴在手,先皇亲笔撰写。”
他手中高高举着龙封卷轴:“先皇龙封卷轴在此,还不立刻跪拜。”
“拜!”叶啸鹰怒吼一声。
琅琊军齐刷刷地全部跪下。
浊心公公高声宣布废明德帝,立新皇。
在浊心公公的话里,揭露当年先皇意欲传位琅琊王萧若风,后被明德帝萧若瑾忤逆夺位,强迫琅琊王撕毁龙封卷轴。
上一任五大监身受皇命,这些年来忍辱负重,终得此封龙封卷轴,就是要拥立萧凌尘顺理成章继任大统。
在场众人无不赫然,琅琊军瞬间站起,面露森光,似乎准备随时血洗皇宫。
流血可以登基为帝,亦可改朝换代,然而萧凌尘打开龙封卷轴,微微扫了一眼,立马将卷轴撕得粉碎,举起长枪刺向浊心公公。
浊心公公死前的眼神中满是惊愕,仿佛不信他会杀了他。
然而萧凌尘不仅杀了,还毁了龙封卷轴。
“我萧氏皇族纵横战火四十年予以开国,历朝六代,传世一百二十三年,国运昌隆,万国朝拜。我萧氏皇族之大统,岂容一个阉人定之!”
转眼之间,四周寂静,每个人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瑾言见状不妙,急忙逃走。
萧凌尘飞身来到萧瑟身边,恢复往昔的嬉皮笑脸,显然他已做到身负琅琊王血脉,子承父命,平叛奸佞,为萧氏守护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