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从金鳞台踹了下来......众人听着画面里传出的讽刺话语,面容毫不意外的覆上了一层冰霜。
“既然如此嫌弃他,当初又为何非要和人家姑娘好上?还有了牵扯,就算再厌恶赶走也就是了......竟然对自己的亲生血脉下如此狠手,他还是人吗?!”陆小凤忍无可忍的捏碎了酒杯,冰冷的抨击着已然死去的金光善。
“呵,我看这这金光善死了也算是一桩幸事,否则,还不知道他会怎样兴风作浪呢......”楚留香也冷笑着附和道。
陆小凤虽也是风流浪子,但他从未看不起那些流落风尘的女子,甚至还多有怜惜之情,毕竟像她们这些女子若未遭变故,没有难处,谁又会甘愿在风月场上讨生活呢?
明明是男子负心薄幸,受苦的却永远是女子。
“金鳞台......那样高,少说也有一千多个台阶......他一定很疼吧......”宋甜儿怔怔的说道。原本是背负着母亲的期望,带着信物,满心欢喜的去和父亲相认,不料却惨遭羞辱践踏,还被其他人理所应当的认为是自取其辱。
一定很痛苦吧......
恍然间,她想起金光瑶的佩剑——恨生。
他是否在夜深人静之时,凝视着自己的这把佩剑,产生过自己不该存在于世的幻想呢?是否觉得自己若未降生与这一世间,那些苦难也就不会付诸己身了呢?
这一刻,她看到的不是金光瑶,而是孟瑶。
望着画面中因聂氏门生吐露出来的讽刺之语,而露出局促不安、苍白空洞的神情的少年,宋甜儿内心里涌出无尽的心疼......
宋甜儿忽然想走进画面之中。
去抱一抱这个孤苦的少年。
......
“嘁,有些人死了却还是这么的膈应人。”牛肉汤回想起金光善布满褶皱、油腻的面孔,忍不住撇了撇嘴。
“没办法,这世上的贪婪之人是无穷无尽......”宫九眉眼微挑,意有所指的说道。
譬如金光善,譬如同样处于空间里的那位披上了一层虚伪佛性的七绝妙僧。
再譬如......自己。
他们在这充满污浊的世间苟延残喘,无疑不是为了获得某样东西,可以是一份信念,也可以是一份“承认”,也可能是想寻找一份自己活着的“证明”。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东西,他们都会拼尽全力去守护,即便是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而孟瑶,金光瑶同样也是如此。
所以......这几个诋毁孟瑶和他母亲的人也迟早会迎来自己的“结局”。
画面中。
聂明玦将那几名出言不逊的聂氏门生教训完赶出了山洞,徒留他与双眼发红的孟瑶站在原地。
“多谢聂宗主方才对孟瑶的维护之意......只是这‘副使’,孟瑶实在是愧不敢当,就如他们所说,我......出身微贱,且到清河也是初来乍到,实在是......无法担任,还请宗主收回成命!”孟瑶躬起身子,谦卑的说道。
谁料,聂明玦一把将弯着腰的孟瑶拖了起来。
“孟瑶,我这样安排,不是为了所谓的补偿,而是我聂明玦看中你的能力,我觉得你是可造之材!”
“他们不是嘲讽你,看不起你吗?!认为你是在异想天开,但越是如此,你便要证明给他们看!你要向他们证明,你孟瑶绝不是平庸之辈!要用自己的功绩与成果说话,哼,让他们睁大自己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了吗!?”聂明玦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个自己新上任的副使。
“聂宗主......”孟瑶懵懵的看着聂明玦。
“收起你那副蠢样子!我问你听到了吗!?”聂明玦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属下......听到了。”
“大点声!”
“属下听到了!”
魏无羡有些感慨的看着这一幕,他当年对孟瑶多加欣赏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他强大的毅力,虽然天赋不高,但他却能竭尽全力的完善自己的弱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自己与他相比倒是逊色很多了,完全是占了天赋的光。
而欣赏他的另一部分原因则是有着较为相似的家世,因为自己的父亲魏长泽曾是云梦江氏的家臣,他也时常被人诋毁、谩骂。
所以,当初看见孟瑶,难免会产生一丝同病相怜的情绪,觉得他们相似,但当魏无羡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过后,他才慢慢发现,他们其实并不相似,那一晃而过的,终究是错觉罢了......
现在魏无羡好奇的是,此刻的孟瑶到底有没有伪装呢?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魏无羡凝视着身侧,面色因感激以及兴奋,而隐隐发红的瘦弱少年,若有所思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