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宫内人人胆颤心惊，宫娥仙侍们脚步轻巧的穿梭于宫殿之中，将各种举世难见灵果供于案前，生怕发出丁点儿声音，惹得宫殿主人不喜。
张仙使亦是一脸怯色，手中小心翼翼托着一件流光溢彩的华美衣裙，神色谄媚的奉给上首之人。
“仙姬请看，这便是织造仙君用那鲛人之尾，为您裁成的鳞光裙。”
他将手中衣裙轻轻抖开，殿内一时间流霞映彩，满室生辉。
那被称作仙姬的女子本是闭着眼一脸不耐，秀丽的眉宇间隐隐含着一抹煞气。
直到听到“鳞光裙”三个字，这才微微睁开双眸，赏了张仙使一个赞赏的眼神。
“你做的不错，本宫很满意，下去领赏吧！”
挥手示意殿内众人退下，汝菱提步来到水镜面前，望着镜中映照出的人影怔怔出神。
这张脸依旧还是这么完美！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千娇百媚，极尽秾丽。
师父曾说过，这张脸是上天予他的恩赐。是他穷尽一生，都在不断追求的那抹幸运。
那时候，她以为这是对她至高无上的赞美，是给她的独一无二的宠爱，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场邂逅！
她曾以为这场绮丽而缱绻的梦镜，永远不会有醒来的那天，直到纪云禾毁了她的脸。
镜中女子突然冷笑起来，艳丽的眉眼扭曲成一团疯狂的、令人望之心惊的怨毒。
“师父，你害的汝菱好苦啊！”
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语调苍凉而阴郁。眼中说不出是仇恨，还是几分偏执。
宁清刚从地牢出来，便接到仙侍禀报。说仙姬今晚特意在凌霜殿设宴，要为今日顶撞他的事赔礼道歉，请他务必赏光前去。
往日两人若是起了口角，向来只有他这个做师父的哄着徒弟，何曾见过对方主动向他低头服软的？
他心中十分纳罕，不等夜色彻底降下，便提前动身来到凌霜殿。
殿内静谧安宁，空无一人，浑不似平日那般嘈杂热闹。
温柔的夜风透过轩窗吹拂进殿，将横梁上垂下的轻纱吹出一抹梦幻的弧度。
昏黄的烛火旖旎而暧昧，一道曼妙的身影在黯淡的灯光下翩翩起舞。宛若那些凡人异志话本里所记载的，会吸人精气、挖人心肝的精怪。
宁清怔了半响，随即会心一笑。拂袖取出瑶琴，从善如流的坐下为她抚琴伴奏。
琴声悠远，舞姿缠绵。
一舞毕，帘后的女子却并不急着露面。低垂着头，仿佛害羞一般，细声细气的开口发问。
“这是汝菱今日新学的一支舞，徒儿为它取名‘涅槃’，师父看了可还欢喜？”
“你既有此心，为师自然欢喜！”
宁清闻言，儒雅的面庞上牵起一抹柔和的浅笑，向她招手道：“你过来，让为师看看你的脸！”
“师父当真要看么？”
帐内之人轻笑一声，不等他回答，便主动挑起纱帘，缓步而出。
来人身着一袭湖蓝色鳞光裙，光彩夺目，含睇宜笑，顾盼生辉。
宁清却神色大变，望着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皓白雪腕和精致锁骨，将手中的七弦琴生生拨断。
“胡闹！”
他挥手替她换了一身素雅的白裙，怒叱道：“为何换了衣裳？”
“师父方才还说欢喜，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么？”
汝菱见状却丝毫不惧，敛眉轻笑一声，反倒欺身上前，离他不过寸步之遥。
“师父，可是喜欢我这张脸？”
她手中不知何时攥了一根金钗，见宁清失神的望着自己，不禁又是一笑。
随后抬手在脸上用力一划，将那张几可入画的完美面孔，从左到右，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肉模糊。
“可是……我却已经不想再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了！”
作者疯批女主，在线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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