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为何（上）

当年的事，知情人并不多，活着的人大多不愿意去讲这件事，那道血淋淋的伤疤太深，他们怎么也没有办法去撕开那道伤口，让自己跟着一起变得阴暗。

夜幕降临，陪着楚乔一起来到燕北的月七耐不住好奇询问道：“王妃，为什么元淳公主要求賀萧统领必须在场，我记得他们之间没什么矛盾的，怎么就指名道姓起来，这其中是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按道理月七才是最合适进去的人，他从小就跟在宇文玥身边，在某种意义上与元淳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发小。若不是身份不够，月七也可以喊元淳一声妹妹，他真的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元淳宁愿等賀萧，也不要自己进入雪狼谷去照顾那个生死未定的宇文玥。

这是为什么，楚乔心知肚明，月七说的并没有错，賀萧与元淳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他只是看到了元淳最狼狈的模样而已。在那个山洞里，曾经的天之骄女被人一脚踩进烂泥里，时至今日楚乔也没办法忘记元淳的凄惨，她没办法怨恨元淳之后对自己的报复。

若不是燕洵反出了长安城，若不是燕洵利用了元淳对他的一往情深，若不是那个山洞里彷徨无助，若不是那一声阿楚。或许很多事都会不一样，楚乔甚至理解元淳的痛，她活着只是因为其他人没有死而已。

“月七，无论是因为什么事都不重要了，我只要阿玥活下去。元淳的算计再重，我们也要咬紧牙关挺过去，我欠了他那么多，总是要替他挣回一条命来”。

欠下的债总要还，从一介女奴走到今天，楚乔比起其他人更加懂得这个道理，人情这玩意轻易欠不得，一不小心就要搭上半辈子，就好像此时的她怎么都不敢去看那个落魄的元嵩一眼，因为楚乔不知道该怎么去偿还自己欠元嵩的人情，她几乎毁了元嵩的一辈子，能给的也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还是有些迷糊，月七幽怨地埋汰道：“可我也是跟元淳公主一起长大的啊，为什么她宁愿选择賀萧，也不选择我。明明她带走了公子，却不给我尽忠的机会，这个坎我过不去”。

“月七，你不要再探究了，有些事你该放下，进去的人未必讨得了好，说不定这就是她对你的好”。

雪狼谷的风险有多大，楚乔也不清楚，可她相信这绝不是一帆风顺的路。根据过往的情况分析，元淳从来就不是一个坦然自若的人，或许她真的是这样想的。这不都是坏事，至少有人不必被殃及，楚乔也乐意去接受这份善意，给过去盖棺定论。

可惜，这份善意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接受，作为月卫统领，月七有着自己的判断，他不怎么相信楚乔的说辞，就像他不怎么相信宇文玥曾经的搪塞，有些事他需要亲自去验证，这是谍纸天眼的天职，也是宇文家代代相传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