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

“二啊，去上学不？”

“上学，”不语望了一眼观棋，“那我哥呢？”

三个大人相互看看，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咿咿呀呀！”

“哥，我不去，我陪你。”

“咿咿呀呀！”

“哥，我不喜欢去学校。”

“咿咿呀呀！”

“哥。。。”

一家人，只有不语能懂他哥，其他人只有看的份儿。

“爷，我去上学。”

二子低下了头，一脸的不情愿。

“二啊，去学校是去学本事嗫，学了本事，你哥的病就能治好嗫。是好事。”

“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二子眼里泛起了光。

“你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不过你要好好读书，不能学一半就不学了，听到了吗？”

“爷，我知道的，我一定好好读书。”

“这样才对嘛，二啊，你哥他还指望着你捏。”

二子低头，往嘴里扒了几口饭，这话，哥刚才对自己说过。哥说了，以后读书人有出息，哥说了，以后赚大钱能治病，哥说了，以后上学，哥会跟着自己，哪儿也不去。

“哥，如果我上学被人欺负怎么办？”

“咿咿呀呀。”

“那如果你打不过怎么办？”

“咿咿呀呀。”

“那他们叫他们爹娘怎么办？”

“咿咿呀呀。”

“。。。。。。”

两个孩子呀，你一言，我一语的，可以看出，第一次上学，都有点激动的睡不着觉。

“二啊，还不起来啊！今天去上学啦！”

“嗯，哥，起来上学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两个毛孩子一骨碌，从床上下来，洗脸的时候，用爷的话，就是鬼画符一样，娘在旁边就不一样了，保准会气冲冲的放下手里的所有活，走过来，拿起毛巾在两个孩子的脸上用力的擦着，说真的，有点痛，边擦还要说上一句“等你们两个长大娶媳妇了，还让妈给你洗啊！”说话总是带点刺。忙活了半天，也收拾的像个人样，两个孩子像鸭子走路一般，东倒西歪的，要是有人扫一眼，就像是喝醉酒的两个人一样，学校门口，有两棵大歪脖子树，树杈顶上，黑乎乎的一个鸟窝，听学校里的人说，这鸟窝里根本没有鸟蛋，从来没见过有鸟在上面，不过，这些都是传闻，毕竟也没有过孩子能爬到顶上去。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先生模样的老人现在歪脖子树下。

“我叫李不语，这是我哥。”

“咿咿呀呀。”

“这样啊，”先生推了推眼镜，“今天来报道，明天才上课捏，一会儿到里面拿几本书，就能回去了。”

“谢谢先生。”

“还挺有礼貌的，去吧去吧。”

两小孩一人拿三本书，一蹦一跳的往外面走去。

“没想到上学这么容易啊。”

“咿咿呀呀。”

“明天也这样的话，咱俩就去瞎子家偷西瓜。”

“咿咿呀呀。”

“嘿呀，这有什么的，明天咱们在地里吃完就走，肯定没人知道。”

“咿咿呀呀。”

“好，还有小黄瓜，肯定很好吃。”

“咿咿呀呀。”

“今天不行，今天要去和小胖玩呢。”

“咿咿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