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少君面上带着冷森森的笑,眼神中甚至带着些许玩味的看着林若凌。
场外,折弥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表情凝重的看着最后一场的比武。
随着一声锣响,漠少君的速度果然没有让林若凌失望,如脚下生风般的窜到了他身前五尺的地方时,闪出寒刃直逼面门。
林若凌向后下腰一闪躲了过去,刚刚起身便被漠少君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胸前,顿时掌印出火辣辣的刺痛感传来,他强忍着刺痛剑锋一扫,趁着漠少君躲避之时后遁十尺开外的场边处,随后一口鲜血顿时从口中喷出。
面色惨白甚至有些站不稳,漠少君嘴角冷笑,发出不屑的声音,疾走至他面前,紧接着便要第二掌将他拍出场外。
林若凌运气接掌,可刚刚提起气血,就有一种气血逆走经脉的感觉。一个趔趄跪在地上,若不是手中宝剑的支承,刚才那股胸腔撕裂般的疼痛足以就让他趴在漠少君的脚下。
但漠少君掌风仍然未止,丝毫不顾及同门之情,见此情景林若凌也只好闭眼受死。
折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瞬移便擒住了漠少君的手,稍稍用力便将他摔在地上。
众仙们都探头探脑的观望场上所发生的。
漠少君紧忙站起身,战战兢兢的对折弥作揖行礼道:“折弥上神安。”
折弥背对着他将林若凌扶起,这时凤雌也步入场内,探了林若凌的脉息后对折弥微微点头。
折弥转过身眼沟子都未扫向漠少君,只面无表情的回到仙台上,正襟威道:“此次界比武到此结束,感谢众仙僚来此捧场。” 说罢折弥深施一礼。
“我将为首席弟子受宫羽,请众神观礼,此后林若凌将是我十方派上神折弥的大弟子,十方派首席弟子。”
听折弥讲完,漠少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愕然道:“林若凌是首席大弟子?” 恶狠狠的眼神看向林若凌,又看向台上的折弥,愤怒冷笑道:“哼哼,好一个十方派,好一个折弥上神,你言而无信,之前说好的,谁比武赢了谁是首席弟子,林若凌乃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竟成为首席弟子……”
“漠少君,你虽赢了比武,但眼看着同门已然重伤为了首席弟子之位仍要痛下杀招,毫无怜悯之心。” 折弥神色黯然道。
“且你刚刚在比武场上步下生风,掌法精奇,乃是魔族无悔风魔心法中的邪风掌,你是魔族中人,来我十方派是何用意我日后再与你分辨。” 说话间,折弥捏诀直指漠少君,一阵白光打在漠少君身上,立刻幻化出仙索锁住其手脚。
折弥此话一出,众仙脸色先是一惊,没想到这样的场合竟混入了魔族的奸细。随后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这件事儿。
受了宫羽,折弥关切的拍了拍林若凌的肩膀关心道:“我房里有凤雌上神前几日练好的清虚丹,你先回去休息,戌时为师给你送过去。”
待林若凌离去后,折弥又对着比武场上整齐站好的众弟子道:“我十方派创派三百余年,诸位弟子均是四海八荒中潜心修仙问道者,即入我十方派,便要遵循本派教规,违者将赶出十方派终身不许再进不舆山……”
折弥准备了宴席,众仙们吃过宴席踏云而去。
十方派正殿内,折弥正发呆不知想着什么。就连凤雌已然站在他身侧许久竟也不知。
直到凤雌略发出声音后,他才回过神来。
凤雌将手上的锦盒放在紫檀桌上,漫不经心的道:“呐,将这祛邪丹也一并带过去,给你那个小徒弟疗伤吧……”
折弥一脸木讷,狐疑的将盒子打开,闻了闻正是一颗祛邪丹。
拿着锦盒不由问道:“炼制这祛邪丹要用到返魂树籽,你不是说那返魂树早已经随着洪荒烈火焚烧殆尽了么?”
凤雌摇着手中的折扇,皮笑肉不笑的说:“所以啊,你常说我抠门,我这回算不算是大手笔啊?”
折弥那张面瘫脸上难得漏出粲然一笑,凤雌也满意的摇着扇子侧歪在紫藤摇椅上悠然道:“你还是先想想那个魔族奸细应该如何处理吧,现在魔族和我们也算是‘相敬如宾’已有几万年未曾大动干戈了,难不成为了那么个杂碎惹出事端?还是早早地处理妥善为好。”
折弥颔首点头后将装着祛邪丹的锦盒揣入怀中,道:“我先去给若凌送药,晚些便去处理。”
折弥忙不迭的朝着弟子们住的翠竹苑走去。
时间尚早才申时初刻,众弟子还在后山练习剑术,翠竹苑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徐徐微风吹过。
林若凌正在房间里给胳膊上的伤口做处理,见折弥踏门而入吓了一大跳,连忙将一旁的衣服挡在身前。
折弥见他如此,一时间竟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低下头不去看他,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半刻。
眼神躲闪的将药放置木桌上,道:“这是凤雌上神炼制的祛邪丹和清虚丹,你别忘了用……”
说完便急忙离开了。
直到走出翠竹苑,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些疑惑,回头看向翠竹苑的方向,心想道:“都是大男人怕什么?”
倒也没放在心上,朝着水牢处走去。
水牢门口,只有两个十方派弟子看押,折弥摆摆手让他们下去。
进了水牢,空气中都带着潮湿发霉的味道。
折弥有些不适,皱着眉头在口鼻处用手扇了扇。
在往里走,就看见那漠少君半个身子泡在水里,仙索捆着手脚显然已经放弃了挣扎了。
折弥走过去,蹲下身子用手撩起一些水牢里的水,幽声道:“这水牢本上神还是第一次进来,果然冰冷刺骨……”
漠少君此时所已经成为了阶下囚,却依旧是那副横眉瞪目的样子。
“折弥上神来此就是为了看看水温?哼,要杀要剐随意,我漠少君皱个眉头都算是孬种!” 说罢,将头撇至一侧不再看折弥的脸。
折弥也无所谓,负手而立道:“本上神要杀要剐了你都容易,但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十方派,到底有何用意?”
见他依旧不语,折弥轻轻笑道:“是魔君让你来杀我的?还是凌辰逸……总该不会是凌醉安吧?”
折弥语速很慢,盯着他的神情,只说到凌醉安这三个字时,漠少君眸光依旧灼灼,却不自觉地咽了个口水。
折弥锐利的眸子一眯,问道:“原来是凌醉安,她要你来做什么?”
漠少君转头恶狠狠的斜眼冷瞪,阴森森的说道:“是我自己要杀了你,和公主无关,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提公主的名字……”
“是我自己要杀了你,若不是你,公主怎会被禁足在紫盧冥宫失去自由,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越说越激动,一段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目光如火,咬牙切齿的盯着折弥,倘若是将仙索解开恐怕会生扑过来撕他的肉吃。
可折弥见他这般癫狂的样子竟悠然一笑,须臾间大袖一挥将那仙索收了回来。
漠少君不可思议的看着被放开的双手。
“来吧,给你个杀我的机会。” 折弥冷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