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故人不识47

宫子羽给花暮云倒了一杯茶，坐在桌边的姑娘神色温柔，也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子羽哥哥，喝茶。”

　　花暮云的耳朵微微竖起来。

　　宫子羽接过茶杯，声音放柔了几分:“谢谢柔嘉，等会姐姐回来了我带你去王府见见姐姐，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他对面的姑娘十八九岁年纪，翠衣雪肤，眉宇间略带娇怯和楚楚，看起来乖巧无害，像只温顺软糯的小白兔。

　　那姑娘羞涩浅笑，目光专注地望着宫子羽，漂亮的眼睛像是映着漫天星河，瞧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花暮云叹了口气，不由羡慕起宫子羽的桃花运。

　　他还在遥遥无期的追求，宫子羽就等着孝期过了成婚了。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

　　李柔嘉是宫子羽偶然救下来的姑娘，及笄之年。

　　宫子羽是在水下救的她，众目睽睽之下，姑娘清誉有损，因而，二人定了亲。

　　姑娘家室曾经显赫，如今不过是个落魄世家。

　　母亲早逝，父亲随即扶正了青梅竹马的贵妾。

　　她过的甚是艰难。

　　不过，几月前家中变故频频，只留李柔嘉一人。

　　宫远徵的视线落在进城的军队上。

　　一身金色铠甲、腰悬长剑、背负弓箭的皇雨意有所感，倏然朝抬头往上方看去。

　　浅金色的瞳眸闪过摄人的光芒，扫过宫远徵和宫尚角时，双目微眯，心中一凛。

　　他们怎么会来冀州？

　　“哥，她的眼睛是金色的。”

　　皇雨抬眸，宫远徵与她的视线在空中遥遥一碰，眼神闪烁，状似惊奇。

　　皇雨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目光漠然。

　　宫尚角略带歉意地向皇雨微微颔首，压低声音向宫远徵解释:

　　“冀州王室都是金眸，除此之外，扫雪将军萧涧萧雪空发丝如雪，生气时眼睛会变蓝。”

　　宫远徵说话声音不小，至少，在隔壁的宫子羽听得清清楚楚，脸色难看起来。

　　是他们。

　　莹白如玉的素手握住了宫子羽的手，他的手轻轻抖了一下，那姑娘对宫子羽露出一个笑容，又是柔情，又是安抚。

　　宫子羽攥紧的手缓缓松开，眼中的风雪渐渐褪去。

　　面对少女担忧与关怀的眼眸，宫子羽沉默了一下，道:

　　“柔嘉，隔壁的两个曾是我的堂兄弟。”

　　少女漂亮的眸子微暗，抬眼看向墙面，神色温柔，目光却暗流涌动。

　　“子羽哥哥，既然都是曾经，那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宫子羽闻言笑笑，心情复杂难辨，听到城中百姓高呼，他拉起少女靠近窗边，看着下方金甲的皇雨，又仰头望着天上的暖阳，释然一笑。

　　他都不再是宫门之人，何必再纠结呢。

　　宫子羽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他身侧的少女牵着他的手，偏头看着他，笑颜如花。

　　宫远徵却迷惑又茫然起来。

　　他从来不知道，有人的眼睛会和宫紫商那么像。

　　幽深似寒夜，温柔似凉薄。

　　花暮云眼巴巴盯着皇雨，心中欢喜，眼睛却渐渐红了。

　　一年多了，出征一年多了。

　　他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听到她丧命的消息。

　　他不停地研究各种箭矢连弩、火药炮弹，就是希望她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