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老实

张妈妈死时的那一幕似是梦魇一般，每至深夜，便纠缠着她

宋佳音这几日都不曾睡过好觉，往往都是翻来覆去到半夜才勉强入睡，即便睡着，也会时常从噩梦中惊醒

两个人中间虽空出了很大距离，但宋佳音仍觉得拘谨，她默默叹了口气，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卓文远倒没什么所谓，无非就是身边多睡了个人，又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于他而言，其实无妨

宋佳音背对着卓文远，盯着墙面微微出神，她肩上的伤还未痊愈，卓文远那么精明，可千万不能让他瞧出什么端倪

这般想着，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她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前半夜二人皆是泾渭分明，仿佛中间隔着楚河汉界，可是到了后半夜，许是宋佳音一个人睡习惯了，迷迷糊糊中将整个人贴在了卓文远身上

卓文远睡眠也浅，被宋佳音这么一贴便醒了过来，卓文远看着自己怀里熟睡的人，不悦地蹙了蹙眉，他睡觉一向规规矩矩，很不喜欢身上粘着个什么

卓文远下意识地想将宋佳音推开，可当放在她肩上的手稍稍用力时，却听到宋佳音似是很痛地哼哼了几声

卓文远随即停下了手中动作，再看向宋佳音时，发现她仍是闭着双眼，只是双眉紧锁，咬着下唇，脸色似乎也有些苍白

他应是没有用多大力气吧，可她这副模样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卓文远一时觉得有些奇怪

但卓文远只当宋佳音身子娇弱，并没有多想

既然不好推开，那卓文远只能由着宋佳音贴着自己睡

宋佳音睡觉并不老实，将身上的被子踢了个干净，卓文远本想装作没看见，可见她浑身冰冰凉凉，最终还是没忍住替她往身上拉了拉被子，虽然眼底都是嫌弃，但是他的动作却是带了几分温柔

卓文远将被子提了上来，掖好了外侧，他们离得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宋佳音绵软的呼吸就喷洒在他的脸颊上，还有……他好像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药膏的味道

卓文远又凑近些闻了闻，想到刚刚他碰到她时，那表情分明就是痛苦的，心里顿时有了猜测：难道……她受伤了？

可宋佳音这些日子大多时间都在府中，即便出府，他也是派人时时跟着，倘若宋佳音在外边受了伤，总该有人向他禀报才是

若说是在府中受的伤……那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这些日子，他从未听府医说起过宋佳音的伤势，想来府医并不知情

以他对宋佳音的了解，若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她应是会第一时间跑来跟他抱怨，不会像现在这般

难道她是在隐瞒自己的伤势？可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卓文远看着仍在睡梦中的人，思索的神情在脸上一闪而过

第二日，宋佳音一觉醒来时身边已是空空无人，芙蓉端着脸盆帕子，笑道

芙蓉姑爷一早就去上朝了，他还说让小姐多睡一会儿

这一觉宋佳音睡得格外踏实，难得没有被噩梦惊醒，所以心情很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