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素裙

这边香草跑了出去，站在程家门口，她有点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哪里才是她的家。微风轻轻吹来，她打个冷颤，这才回过神来。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赶紧擦了擦眼泪。

　　“媳妇，你要去哪里？”只见小五追了出来，看见她赶紧抱住她的腿，他身后跟着程潇。

　　“你这是干什么？”香草好笑的看着小五，腿试图挣了挣。没挣开。

“呜呜，媳妇，你别走，你说过要保护我的。”说着小五抱的更紧啦。程潇看着小五耍无赖的模样也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阻止，仅用殷切的眼神看着她。

　　“谁说我要走啦，赶紧起来。”香草弯腰去扶小五，她刚才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但真让她走她能上哪去。

　　“瞧你，这么大还哭鼻子。”香草扶起小五，温柔的为小五擦着眼泪。看着两人眼底的担忧，她心里微暖:“你们放心，我是不会走的。”

　　香草实在没有胃口便打发他们去吃饭，自己躲在东屋没有出来，最后还是老大把饭送到门口才吃的。

　　此刻她心里其实也没什么气，但是程泽那般指责自己让自己有些下不来台，不知道怎么面对罢啦。

听到外面有骚动，她忍不住趴开窗户看了看，只见一个背影憨厚的汉子进了灶房，他们在说什么，香草竖着耳朵听，也没听到什么，只能听到他们客气的寒暄声。

　　等他走后，趁着小五给她打来洗澡水的空档，问了小五，小五嘟着嘴巴说:“那个人就是庄叔，是过来道歉的，还给我们送了点鸡蛋。”小五说着有些愤愤不平“你不知道，那个婶子冤枉我，大哥一句话都不说，临走时还给他拿一打猪肉，就他那破鸡蛋能值几个钱。”

　　“小五，你别怨你大哥，你大哥总是要顾全大局的，乡里乡亲的更何况还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也不希望你大哥在村里树敌吧，更何况人家已经登门道歉啦。”香草摸了摸小五的头。

　　“其实我知道，我就是心里别扭。”小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媳妇儿，我今晚能跟你睡觉吗？”小五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

　　“我今天晚上不打算回去睡，我今天晚上要在这边睡，如果让你的四哥同意的话，那我无所谓。”香草不打算去那边，今晚刚好轮到程泽，她可不想面对他。

　　　“我这就去跟四哥说”得到媳妇的同意，小五欢呼雀跃的跑了出去。

　　此时程家几个兄弟坐在院中的杏树下，程泽不时的朝着东屋望了望。“小五过来，媳妇儿跟你说了什么？”看见小五出来，赶忙招呼他过来。

　　“媳妇让我跟你们吱一声，她今晚不在这睡了，我也要去那边。”小五对着二哥做了个鬼脸，冷哼一声转身去缠着四哥。

　　小兔崽子，程泽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谁以前总缠着他要糖吃，现在就因为说了那女人几句，就翻脸不认人了。

　　“行了，人家一个女孩子被你说成这样子，肯定拉不下脸，就让她先睡那儿吧。”程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大哥，二哥，你们先去睡吧，我去哄哄她。”程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抬步便要走，小五紧随其后。

　　“等等，”程泽叫住老四，转身进了屋，在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粉色包裹直接塞到老四的怀中，对上老四疑惑的眼神，他眼神躲了躲，故作镇定的说:“把这个给她，就当是道歉了。”

　　程潇和程野对视了一眼，露出了然的微笑，在兄弟二人的注视下，程野有些窘迫，俊脸通红:“看什么，就是普通一件衣服，我捡的做个顺水人情而已。”程潇丢下一个“懂得”的眼神便带着小五回了屋。

　　“他这是什么眼神，大哥。”程泽不满的有些嘟囔。“好啦好啦，睡觉啦。”程野搭着他的肩膀回了屋。

　　香草洗好澡后，对着这一盆的洗澡水犯了难，她想出去倒她又抬不动，又不想叫人，罢了，明天在倒吧。在炕上铺好床铺后便准备睡觉，程潇进来丢了一块包裹，“二哥给你的。”看着香草疑惑的眼睛，程潇解释道。

　　“他给我的？”他会这么好心，这里不晓得是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吧。”程潇说着和小五合力把洗澡盆抬出去倒掉。

　　香草疑惑的打开包裹，只见里面有一件藕粉色百褶素裙，衣服的面料是棉麻的质感，摸起来很舒服，整个衣服很简单补素，也没什么花纹，仅在衣领处绣了几朵桃色梅花，但却有一种淡雅的美，里面竟还有一个同款颜色的绣花鞋，上面绣着相应的梅花。

　　真漂亮！香草自穿过来也没有穿过一件正式的衣服，她身上的衣服也只是她婆婆之前在世的衣服，有些过时老气。看见这件衣服自然满心欢喜。

　　“媳妇，你穿一定好看。”香草看这件衣服入了迷，丝毫没注意到小五的靠近。

　　“还别说，二哥的眼光真不错。”程潇也赞叹道。

　　看在这衣服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他吧。香草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此刻对程泽的不满也全消啦。

　　看着香草嘴角扬起的笑容，程潇心里也很高兴。同时也很心酸，一件衣服就让媳妇如此高兴，哪有女孩子不爱美，可是自己这身体……他暗暗皱起眉头。

　　夜里，香草有些睡不着，她碰了碰身边的程潇，“四哥，睡了吗？”

　　“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可以给我说说家里的事吗？”

　　“你想听什么？”程潇转过头看着她。

　　“嗯嗯，就是咱爹娘的事。”香草想了想说。

　　“好，其实爹在十年前一次上山打猎时失踪了，我娘和我们几个兄弟翻遍整个山都没找到，村里人都说爹被野兽吃了。”

　　程潇磁性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带着丝丝颤抖。香草心中一疼，紧紧握住他的手。他对她笑了笑:“后来我娘经受不住打击，趁我们不注意上吊自杀了，她走时小五才两岁，大哥也只是像他现在这般大。”

　　程潇看了看一旁睡的正香的小五，眼睛划过一丝宠溺。

　　“对不起，我不该问。”香草有丝愧疚，她不该揭人家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