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惹人厌烦的狗

看来他对自己并非无情无义……

马超这样想着，即使那人未看自己一眼。

只是接下来所发生的，却让这个好不容易攒起希望的孩子失望透顶。

司马懿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司马懿看向面具男，冷漠的语气中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强势。

面具男当然，你要魔种的血

面具男只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司马懿你没必要知道

见人根本不想多说，面具男也很识趣地没再问。

面具男我记得……你开的条件是无论用什么交换吧？

司马懿……

司马懿无言，面具男看出了他眼中的默认，于是缓缓道：

面具男那么……我要这个人

话是对司马懿说的，可他看的却是马超，很明显，他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不用多说。

马超与那双淡漠的眼睛对视着，听到他说的话后，身形明显一顿。

这个人要他？是要他为他做事还是要他的命？

他疑惑地转头看向司马懿，却不料对方正盯着他，自己也毫无预料地被他眼底的寒气灌了个彻底。

马超眼中忽的闪过一丝慌乱，面上强装着镇定，心里早已掀起一通惊涛骇浪。

这么些年，每次他出任务几乎都是独自一人，很少会用到司马懿的人，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敢，他怕老师觉得他有野心而戒备他，他受不了那种警惕感，一点点都受不了。

毕竟，那是他最亲的人……他认为最亲的人……

只是最近，他将那些难以忍受的事都尝了个遍……

自从大乔那次走丢，男人便从未停止对他的警告，然后甩给他一堆玩命的任务，对他冷言冷语，直到现在的疏远至极，不知从何时起，男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肮脏至极的东西一样。

马超想知道为什么，可是他不敢开口向男人询问，然而模糊的答案其实就在眼前，可他却像是逃避一般，宁愿相信没有什么所谓的答案。

因为，比起绝望，那恐怖的事实他更不能接受。

画面再度回到这紧张的氛围里，司马懿冷冷地盯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他不是没见过司马懿这样的神情，甚至见过许多次，他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可此刻，那股寒意却是轻而易举地侵蚀了他的全身。

不会的……

他不相信老师就这么放弃他，可他怎么也解释不了对方那愈发冰冷的眼神。

马超努力地直起身，无措地拼命摇头，看向他那双紫眸中的慌乱更甚，然而换来的却是男人眼底越来越浓的厌恶。

接着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说了声：

司马懿好

这次连默认都没有，直接一个好字。

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被连根拔起一样，他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身体无意识地向下跪去，膝盖骨硬生生地磕在地上，可他此刻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就连那原本就有些黯然的眼睛，现在好似一潭死水般深不见底……

身体下坠的那一刻，原本模糊的答案变得越发清晰，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中回荡，挥不去，赶不走……

要不……认了吧……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他从始至终比谁都清楚，他也能意识到自己对老师的感觉，那就是爱，深爱，挚爱……

只是对于老师的态度，他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他索性不去想那些，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他告诉自己，这样就很好，能够待在他身边就很好。

他会一直陪着老师，即使得到的只有厌恶。

只不过谁来告诉他，他不要他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以前他也不是没想过被老师丢弃的画面，只是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对方，他就像一只上了岸的鱼儿般无法呼吸，难受地就快要死掉，后来他不得不臆想出要是对方不要他他就死缠烂打直到对方妥协为止这个答案，心里才好受些。

只是这次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说得上是敌人的人说要自己，他便想也没想地答应了，而且现在受制于人的是他马超，不是司马懿。

有没有可能，老师只是太想救大乔了，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答应别人？

马超这样想着，像是抓到了一丝活着的希望。

只是接下来他听到的，让那丝好不容易出现的希望消失了个彻底。

司马懿收回视线，冷漠地看向面具男，后者一楞，有些意外道：

面具男我以为你不会同意

司马懿一条只会惹人厌烦的狗罢了

话说得很大声，就好像生怕自己听不到一样。

惹人厌烦的狗？他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