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引火烧身，殃及池鱼

　　这人是如何悄无声息进入自己卧房的？白玉堂不得而知，他侧目看向展昭，眼里带着询问与防备。

　　展昭同样不知，胸腔还有些刺痛，手掌平复胸口缓缓气息，才对白玉堂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得而知，眼神示意他放心，这才转头道：“阁下是谁？”

　　“杨戬，想知道我是谁，打开天眼瞧瞧不就明了了。”

　　“阁下似乎认错人了，在下一介凡人，怎担得起二郎神名讳。”能够悄无声息进入屋内，还能够直呼二郎真君姓名的，想必不会是个凡人，更不会以真身示人，只能猜测道：“阁下不愿言明身份，在下强求不得。依阁下之能及气度，想来必不会是个凡人。在下斗胆猜测，阁下应该不是神吧？”

　　“有点儿意思，小子说下去。”穷奇不否认，少年的聪慧的确很吸引他，他很想知道，展昭是怎么看出他不是神的。

　　“相传，一百年前，自新天条颁布实施，规定所有天神在其位谋其职，不得敷衍塞责，否则以玩忽职守论罪，入轮回受凡尘十世之苦才可重修大道，再临天界，我想应该没有神仙愿意被打落凡间历劫；而不受天条约束的妖魔却是不同的，只受天道管束，只要不逾矩，想来是想去哪便去哪。我说的可对？”

　　穷奇不禁对展昭释出赞赏的目光，能够依照一个传说，推敲出他是神是妖，可见其人心思玲珑，想必在这小小的凡间，应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本来想要把他吃了的念头已然殆尽，内心却突然对展昭生出了些许相惜之意。果然，相似之人有着相似之处，不论心思还是行事。

　　“你跟他真像，能让我产生兴趣的凡人，你，是第一个。小子……有没有兴趣跟我修习法术，我能助你长生不老，与天齐寿。”穷奇指了指展昭，笑意盈盈。

　　“他？阁下是指二郎神吗？”展昭摇头自谦道：“展某是有自知之明之人，怎敢与神明相较。修习法术吗？展昭也自知不是那块料，只能辜负阁下好意。”

　　“我可以给你时间，你考虑考虑，有什么顾虑也可以告知于我。但是我给你的时间不多，明日午时正刻，我还会过来找你，希望你到时候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胸有成竹，穷奇一闪，瞬息消失在房中。

　　“猫儿，你认识他？”

　　莞尔一笑，拍拍白玉堂：“白兄，你觉得你陷空岛此次的事件，是否与这人有关？”

　　“若你所猜不错，这次恐怕是个大麻烦，想要摆平，依人力绝无可能，展兄可是已经有了计策？”

　　“计策，哪来的计策，不过是将计就计，走一步算一步。白兄你且回房去休息，明日许就有了计策也说不准哦。”

　　“跟我说说，你要怎么将计就计。”白玉堂满不情愿，可就是不愿意走，他盯着展昭，只等他答疑解惑。

　　两人对视，盯了半晌，白玉堂茅塞顿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说不定咱们可以利用一下这个人。”

　　“怎么说。”

　　耳语一阵，展昭摇头表示不赞同：“这样风险太大了，若是连累无辜百姓丢了性命，展昭万死难赎，明日之事，由展某一人行事即可，你与陷空岛都必须把自己摘出去。”

　　“你，你说说你这人，我不管，我白玉堂决定的事，谁也别想阻拦，否则，休怪我给你捣乱。”白玉堂气恼，嘴上不依不饶的开始嘀咕：“我出的主意，不能让你一个人逞了能去，如此被传出去，我锦毛鼠白玉堂的威名可就没地儿搁了。”

　　争了半宿，终是挨到展昭妥协为止，白玉堂才起身回房休息。

　　鸡鸣候旦，陷空岛内除了展昭白玉堂，其余人等皆已病倒。心有余悸，白玉堂心中牵挂，自是睡得不甚安稳，特来寻了展昭，匆匆洗漱，不敢耽搁，二人早早便来到惠安堂开始起灶生火……

　　期间白玉堂回了趟琳琅阁，忽想起怪志奇书有言：象征“正义”赋予“光明”代表“至上权利”的兵器不惧妖邪，且具有震慑妖邪之力。如：打龙鞭、尚方宝剑。

为了抓住那散播瘟疫的家伙，白玉堂不得不取出藏在通天阁内的尚方宝剑，藏在怀中，又拿了自己的画影剑让白禄沿着二哥韩章打的地洞快速送去开封府，迷惑众人。

　　午时正刻，穷奇果然如约而至。

　　似乎成竹在胸，刚出现便笑意炎炎的拍了拍展昭的后背：“好徒儿，想好了吧，想好了还不快行拜师礼。”

　　展昭故作扭捏，孩子气的嘟起嘴：“拜你为师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我不干。”

　　“拜我为师当然有好处啦，我可以带你看你没看过的世界，给你无穷无尽的生命，教你高深莫测的法术，而你照样可以继续过你想过的生活，见你想见的人。”

　　“你给出的条件的确非常有吸引力，我确实也无法拒绝。可惜太迟了，我身染疫病，恐怕还没修炼，不久将离开人世，只能辜负你的心意了。”一个从清晨到正午，半日时间，展昭有意与病人同食一锅饭，同饮一缸水，病气浸染，饶是武功高强，此时疫病发作起来刹时间也是有些胸闷气短，呼吸急促的。

　　难得有兴趣收个把徒弟供自己玩耍，自然轻易不会让他出事：“好徒儿，待为师去去就来。”也就眨眼功夫，穷奇手里抓着一个哼哼唧唧喊痛的奇怪的家伙就又出现在展昭眼前。

　　这家伙长得也太奇怪了些，四手四脚，两个脑袋，同时还能发出男女两种声音，穿着也奇怪，反正看在展昭眼里，这家伙是哪哪都怪。仔细打量，这怪家伙可不就是白玉堂所指的怀胎嘛。

　　穷奇高傲昂首，指着展昭对病魔瘟神命令道：“去，把他体内病气除了。”

　　唯唯诺诺，不敢反抗，手掌浮于颅顶，缓慢移动，一团黑气便像个淘气的孩子，欢呼雀跃的朝病魔手掌聚集，听话的消失在手中。

　　“唔～”随着一声抽气，病气瞬间抽离。病气抽离瞬间，也带走展昭大部分精神之力，让他此时显得极为萎靡困顿，不得已瘫坐在地面。

　　无力的大笑，展昭勉力道：“白兄可看清了？”

　　白玉堂不知躲在哪根房梁上，笑闹道：“你这小猫儿忒不老实，不是说好要等我一起拜师的吗？你可好，先跑来这里吃独食，忒不仗义了。”

　　鹞子翻身，飞鸟扑食，说话间就已跳到展昭身旁，干脆利落的一撩袍子，作势下跪就要拜个虚礼：“师傅在上，我比小猫儿聪明有趣会来事儿，那木头猫有什么好，你收他不如收我，要不然我俩你都收了，算你捡着个大便宜，如何……”

　　趁着几人目瞪口呆，未有防备，白玉堂纵身起跳，直接扑向还在愣神的病魔瘟神，怀中尚方宝剑脱手而出，在击到对方身体时，那闪金光直接把怪物震慑得定在原地。

　　判官笔在病魔瘟神倒地瞬间掉落在地，白玉堂伸手欲捡，但还是不及穷奇妖力强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包拯的判官笔被穷奇摄走。

　　戏还要接着做，那怪物自然只能由白玉堂先行带走看押，看着白玉堂走远，穷奇并未无端阻拦，展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深吸了口气，聚了些力，勉强着要给穷奇行个拜师礼，挣扎着想要起身。

　　努力了几次，好不容易聚起的力已然耗尽，看在眼里，穷奇拍拍展昭肩膀安慰道：“等等，坐好，我助你恢复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