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肉包案

　　一个时辰后，软筋散解药发挥了作用，被封锁的五感也都尽数恢复了感知，朦胧的恢复意识，展昭观望了一下屋子四周，装饰、风格、摆设，无一不显示着这是个女子的闺阁。

　　结合着先前包子铺老板与几个女子的谈话，展昭大致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被卖了。他又仔细揣摩，脑中思索包子铺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应该是被卖到ji院来了。

　　唯一想不通的是，自己一个男子，被卖到ji院能做什么？

　　来打杂？

　　当小斯～

　　内室安静，自是无人前来打搅，展昭沉静的思索着……

　　“雏？”

　　魏晋南北朝时期，‘男风’便盛行，便是到了今朝也依旧不衰。

　　盛传达官显贵有在自家院中豢养禁脔的习惯，自幼教习培养；但平民百姓，江湖草莽亦有好此风者，如何解决？

　　如此一想，心下一惊，展昭心生戒备，可被下了抑功丸，别说施展轻功逃跑了，就是想打个架，现在随便一个普通成年男子随时都能将他撂倒。

　　这时，屋门被人从外面开启，展昭循声望去，只见浅绿罗裳缀暗花襦裙随着脚步衾动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本能的有些抗拒，良好的家教不允许他做出有违清誉之事，于是，他下意识的躺好，拉上被子盖好，继续佯装昏迷。

　　牡丹耳聪目明，面露慈笑，把提在手中的食盒置于桌上，自己则走到榻边，隔着被子抚摸着展昭：“昭儿，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入耳之声极为熟悉，展昭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醒与不醒都处于被动的状态，干脆也不装睡了，双眼一睁，犀利的目光射出，盯着坐在榻边的女人。面对自己极为熟悉的人，展昭的神情顿时由防备变为柔和，微微颔首对她放软态度：“姑姑……”

　　少年嘴里说着话，但是他却没有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刚开始还没觉着有什么，但是在他抬眼时却见到牡丹露出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问道：“昭儿说什么呢？那么小声，姑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嘴巴衾动：“姑姑，你怎么会在这儿？”但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从嘴里发出，面对牡丹的询问，多少也有些急了

　　再是粗心，这时牡丹夫人也发觉展昭有些不对劲儿：“昭儿，姑姑问你，你嗓子怎么了？”

　 再是坚强，此时的展昭心底也难免会有落差，颔首低眉，展昭敛去心里的低落，抬眸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朝她摇摇头，无声道：“无妨，不要紧的。”

　　牡丹夫人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啊…”揉了揉他的头发，关切的问道：“半年前，你爹给我飞鸽传书了，你不是在开封府供职？怎么会被人贩子带来洛阳城的？本想着再过些日子就到你的生辰了，姑姑过去看看你的。”

　　展昭点点头又摇摇头，眉头微皱，拉了拉牡丹衣袖的袖口，摊开她温暖白净的手，写到：姑姑，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都两年没见着你了，爹爹说你比较喜欢江湖中的自由，呆不惯展家。

　　“傻瓜，你爹他啊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似乎悟到什么，牡丹捏了捏展昭的鼻子道：“你这个小滑头，差点让你给绕过去，快说，你怎么被人贩子带来洛阳的，还被人下了药卖到这牡丹阁来了。”

　　展昭叹气苦笑，嗫嚅的张了张嘴，在她手中写到：技不如人，本来在查一桩案子，暗中监视的时候被这人发现了。

　　多的却不容与案件不相干的人知道更多，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残忍的人，光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手中比划，口中还念念有词，可说也说不明白比划也没比划明白，展昭不禁气馁，还是认命的在牡丹手中写到：姑姑可否帮昭儿备下笔墨纸砚，昭儿有一事需要姑姑帮忙。

　　“好好好，我去给你拿来。”

　　手脚利索，出屋片刻便备好文房四宝拿进屋内放置在圆桌上：“喏～写吧。”

　　放下文房四宝，牡丹故意嗔怪道：“才刚见面也不问问姑姑好，就知道你的案子，前几日你爹来信说你有三个月不曾向家中写信，让我有空多过去看看你，他这次可是很生气，你要小心他来了修理你。你看看你这孩子，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江湖险恶，你还需要修炼。”

　　掀开锦被，展昭一个大跨步直接来到桌前，摊开白纸，磨墨，准备执笔挥毫。

　　牡丹近得身来，只见一手好看的蝇头小楷跃然纸上，却也没有细看其中之内容，反而后腿一步，不想过多涉及朝廷。

　　展昭把自己所见及包子铺老板作案手法略详尽的书写于纸上，要他们去铺子里和家里详查。待墨水风干，他才仔细的把纸张叠好递交给许静娴。

　　然后又拿了一张纸赫然写下：“姑姑，你帮我把刚才那份陈述状亲手递交给包大人，我想先抓了那人，再亲手把他押解回开封府受审。

　　无奈摇头：“千万不要轻举万动，我看到他卖的是你，已经把他留在这儿了，你这几日还要在这里唱一出戏给他听，你念欢姐姐会安排，给我老实些，不要出什么乱子，你身中抑功丸之毒，时日若耽搁得久，怕是你一身武艺都要折在这儿。”

　　展昭听话的点点头，既然哪儿也去不了，干脆鹞子翻身跳回榻上，眼神关切的示意牡丹早些去休息，而自己也难得清闲会儿可以睡个囫囵觉，便舒适放松的侧过身闭上眼沉入梦乡。

　　收走文房四宝，牡丹关门离去，回到自己休息的阁楼，背着展昭写了一封信卷好放进一小节空心的小竹段里，封好口，这才拿出细线把密信绑在信鸽那份纤细的爪子上，放它飞走。

　　次日清晨，天，尚蒙昧混沌，依展昭所托，牡丹向念欢嘱托了几句，便骑马绝尘离去。

　　久不在凡尘行走，杨戬并不急于回真君神殿，便辗转来到洛阳。这里曾是掌管人间花草牡丹仙子的百花园所在。

　　曾几何时，妹妹杨婵总会在自己耳边念叨：“二哥，你每天都很忙，都没有时间来看我。你不知道吧，我在主持蟠桃会的时候，在洛阳结识了一位漂亮，心地又善良的姐姐。她呀，长得雍容华贵又明艳无双，等你得空，我把她介绍给你做我嫂子如何？”

　　自己总是摸摸她的头：“婵儿的心思，哥哥懂，可是哥哥不想重蹈覆辙，我有哮天犬，有梅山六兄弟，哥哥不会寂寞。如今沉香长大了，他就是我杨家的孩子，我想好好培养他成才，于我而言，一家人喜乐幸福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