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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沉不复生气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波动，黑瞎子也因为脱力被解雨臣扯掉了手，就在解雨臣想带着宋沉走的时候，却听见怀里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宋沉“疼。”

什么？

解雨臣没有听清，黑瞎子也听得不真切，宋沉示意解雨臣将他放下，可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靠解雨臣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黑瞎子与他对视，宋沉没什么表情，可他就是从那里看出了脆弱的破碎感。

宋沉“疼。”

黑瞎子“哪里疼？”

宋沉的长发垂下，在这一刻，他竟然笑了起来，那是有嘲讽，有悲伤，有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情感的笑。

宋沉“手很疼。”

宋沉“你刚刚拉我的时候，真的很疼。”

黑瞎子有一瞬间的无措，慌乱的收回手。

黑瞎子“对不起…我”

宋沉“你说你爱我”

宋沉“你爱我什么，爱我声音容貌，爱我被你折磨不人不鬼的模样。”

宋沉说的时候，声音很轻，但却让人能直面的感受到他的委屈，那份感情，很深，很重，像钝刀子一样，磨着黑瞎子的心。

黑瞎子“不是，不是的！对不起……我”

黑瞎子失去了他平时的巧舌如簧，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声一声的道歉。

宋沉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解雨臣抱着他走出了门，只短短的功夫，外面竟然下起了细碎的雪，今年的初雪来的太早了，冷的让宋沉即使窝在解雨臣怀里，也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黑瞎子“宋沉！”

黑瞎子追了出来，他的腿受了伤，又跪了半天，走不稳又着急，竟然一下子跌进了雪里。

视线有一瞬间的交错，在这一刻黑瞎子的思绪却猛然回到几个月前在塔木陀的一个夜晚。

大概也是这样的事情吧，那双含情漂亮的眼眸，满含水光，在被他欺负后，依然会温柔祈求的望向他。

而此刻，他只能看到一片无声的悲哀，失去了鲜活的亮彩，他的眼睛依旧会说话，他的情绪都会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他只能看到宋沉无助的悲哀，死寂，迷茫。

黑瞎子原本想说的话却说不出来了，舌尖打转的发麻，黑瞎子鼻头一酸，缓慢的低下头。

黑瞎子“对不起。”

这一声其实要很小，隔了距离，宋沉不一定能听见，至少黑瞎子没抱这个希望。

解雨臣已经抱着人走到了大门。

宋沉“我不怪你…”

细碎的声音伴随着风雪飘了过来，传递进黑瞎子的耳朵，黑瞎子在一瞬间瞪大了眼，望过去的时候只能看见解雨臣抱着人远去的背影，和宋沉憔悴伶仃的手腕，那处正好绕了一圈的红，是他攥的，和他手腕的疤痕一起，像两条丑陋的毒蛇盘旋在手臂。

宋沉上了车，解雨臣就没有再抱着他了，反而保持距离一样，两个人之间也不过隔了半米，却犹如天坠。

解雨臣“吴邪还没有回来，你可能要先跟我回北京了。”

解雨臣“不过你放心，只要吴邪回来，我马上就会送你回来的。”

解雨臣怕宋沉会有抵触心理，甚至是寻死觅活，不管他能不能听得进去，几句话反复的重复了好几次说。

宋沉没法回应，因为他已经倒在解雨臣的腿间无力支撑了，解雨臣甚至都不用触碰他的肌肤，就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意。

解雨臣“你发烧了？”

宋沉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瑟缩逃避起来，缠绵的睡意席卷而来，就像动物要冬眠一样。

这一认知让他更加恐慌起来，可解雨臣也只以为是害怕自己，下意识的离得更远了些。

宋沉不能够很好的的思考，头偏一寸，头就落在了座椅上，解雨臣的刻意保持距离让宋沉甚至难堪的落下泪来。

其实黑瞎子的话，前面的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但是我爱你他听得却很真切，仅仅一句，宋沉满腔的委屈怨恨似乎端不住再也无法发泄。

因为从来没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可惜……

他却连人都不算，又要让谁来爱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