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8 真正离去

良久之后，梦瑞云方才反应过来，她喟叹道：“你是时间的起源，亦是万物的终焉，你执掌着一切的权柄，亦拥有着无尽的力量，你即是全知全能。”

“谢谢，我很受用。”江忆星笑着说，原本无比平静的眼神也是在这个时候漾起了一抹笑意，让她那本就无瑕，似乎象征着绝对真理的容貌沾染上了一丝人气。

这就好像仙人落入凡尘，白莲沾上淤泥一样，总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征服感，反差越大，那种愉悦就越强烈。

而当绝对理性之中多了一点感性之时，哪怕只是一点点而已，只要那种绝对的状态被打破了，做到这一点的人总会感觉无比地高兴和满足。

当然，梦瑞云并没有膨胀，她很清楚，当宇宙诞生，第一个智慧生命开始演变的那一刻，江忆星便已经是命中注定地有了人性，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只能说是她选择了这个发展。

一旁的苏天月也有一种敏锐的直觉，执掌着温度与热量的权柄的她，有着和梦瑞云一样的亲和感觉，那是一种玄妙得甚至会让人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

就好像血脉之间的联系，也有些类似于她和她曾经试着创造的生命的感觉，但更像是神明和祂的使徒的关系——身为天神星的她，能够清楚地理解那种关系。

但她不理解，因为不同于天神星给她带来的来源于修为的感觉的是，在看着江忆星时，这种感觉来源于自己的灵魂深处，即便是刚刚诞生的星格，这个时候也在因为过于兴奋而抖动。

从诞生开始，苏天月从未经历过如此吊诡的事情，她甚至从未想象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毕竟就算是江雨璇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也只会是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和这种截然不同。

“天月，这个是‘信息’，你应该知道的。”梦瑞云拉了拉苏天月那蓝白双色的长袖，轻声低语道。

而听她这么说，苏天月也是悚然一惊，她略微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和人完全一样的女子，同样天蓝色的眼中透露出无法用言语叙述的惊诧。

如果不是她和梦瑞云的关系很好的话，她定然是会以为梦瑞云是在骗她，毕竟无论如何，【信息本息】这种和【人类之灵】一样，都是一即全，全为一，凌驾于逻辑之上，但却又几乎没有人性的存在，会变成人本身就很离谱了。

当然，她隐隐也能够猜到，江忆星会这样，只有一个可能的原因，那就是霍雨浩，那种天地之间一切钟爱汇于一身的可怕际遇，如今看来，恐怕也是因为【信息】和【智慧】这两位都对他颇有兴趣。

苏天月甚至怀疑，霍雨浩的诞生，便是这二位无意之间合力缔造的，甚至有可能，就是【智慧】影响了【信息】，从而诞生出这等存在的。

当然，信息之道，玄微精深，江忆星和江雨璇这两位虽然表面上悠然平和，但内核却是毫无疑问的拥有着一切智慧生命可能拥有的一切性格，所以苏天月也是不敢去直接问。

而事实也和苏天月想得大差不差：江忆星虽然是没有直接出手，但却也并没有和她多说些什么，她只是微微一笑，而后便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引得在场众人只得感叹一番，而后说了一下有关霍雨浩的话题以后便重新回到了平常生活之中。

而霍雨浩的意识，刚刚其实也没有完全沉寂下去，他依旧在自己离去之前，注视着梦瑞云几人，一直到了恢复寻常情况之后，这才真正离去，这也是为何江忆星仍旧会出手屏蔽那个名字。

此间事已了，霍雨浩当然也不会过多逗留，意识微动，原本已经自成本源的那些神念，也在这个时候悄然离去。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身后的星格之中，一道玄虚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他，直到刹那之后穿越了物理屏障，这才将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