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丞相父亲的怀里,赵舒尔打了个哈欠,有点昏昏欲睡,任由父亲将她一路抱回家。
重生五年,赵舒尔早已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只是有一点,挺奇特的。
曾经那个对她不闻不问的爸爸,在这里,化身成了女儿奴。曾经温柔漂亮的妈妈,在这里,化身彪悍女将军。曾经嫉妒她的姐弟,在这里,是疼她宠她的大哥二哥,还有那个害死她的人……
居然是双胞胎妹妹赵舒意!!
这就有点不美好了。
赵舒尔知道,她这一生是上天恩赐,是阎罗硬塞进来的,所以她此生不多求。
但求平安顺遂,即可。
可偏偏天选之子是妹妹赵舒意,那个让她惨死的人,她百般试探,就是为了证明赵舒意是“赵舒晨”。
可惜,多年来的试探,她依旧不确定这个妹妹的身份。若她是“赵舒晨”,赵舒尔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翌日,丞相上朝。
金龙宝座上的皇帝,冲他和善一笑。
“赵爱卿,今日是朝休日,朕的两个儿媳妇呢?”
“回禀皇上,小女们昨日湖边嬉戏,折损了几只云雾国的稀有白天鹅,老臣命她们面壁思过,故而不曾带入宫中。老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恕罪。”
身着百鸟官服,赵禄为一本正经的陈述“罪状”,神色惋惜,满心自责愧疚。
皇帝闻言眼角一抽,心里滴血,面上洒脱:“无碍,爱卿说的哪里话,几只白天鹅而已,哪能和我未来儿媳妇相提并论,爱卿不必自责,也不可再罚。”
“谢皇上不罚隆恩。”
赵禄为顺竿爬,顺梯下的本事,见涨。
众大臣无语。
此时,本该面壁思过的俩娃娃,人手抱着一个花瓶,正艰难的往后门挪。
“姐姐,这个值钱吗?能换几个肉饼子呀?”
赵舒意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里,只有肉饼子。姐姐说了,把这两个花钱拿去卖掉,能买好多好多肉饼子。
正使出吃奶的劲搬花瓶的赵舒尔,狠狠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五岁的小身子里,装着二十几岁的灵魂,干啥啥不行,憋屈。
奶萌的两个团子,吭哧吭哧抱着两个快有她们高的大花瓶,那画面,有点可爱…
旁边的家仆终于看不下去了。
“大小姐,二小姐,让奴婢帮你们拿吧?”
“不用,我们自己能行。”
赵舒尔果断拒绝。
她偷父亲的花瓶去卖,是一回事。家仆帮忙,又是另一回事。她可不想连累一群家仆受罚。
别问她为什么卖花瓶,问就是缺钱。
赵舒意可不懂这些,一听有人帮忙,立马一屁股坐地上了。
“好累,姐姐,我搬不动了。让翠翠帮我搬到门口的车上好不好?我们不说,没人知道的。”
“不行,不能让翠翠帮忙,爹爹会打翠翠的。让姐想想办法!”
赵舒尔停下动作,把跟着的家仆都赶到一旁,小大人的姐姐样,很让赵舒意安心。
二丫头闪着星星眼,一脸崇拜的看着姐姐,殊不知,自己白嫩的小脸上抹了一把灰。
“有了,舒意你等着。”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赵舒尔有主意了。
她放下花瓶,提着裙摆,迈着小短腿,颠颠跑进了后院的库房。
不多时,小团子舒尔拉着一个滑板车,回来了。
滑板车很大,做工精细。这是去年夏天,赵舒意染了风寒,赵舒尔为了哄妹妹吃药,亲自画图纸,让父亲找人打造的玩意。
四个木制轮子上,加一个固定杠,放置一块木板。然后加一个四方的木盒子,确保安全。
纯手工,人力发动的滑板车,就这样面世了。
“哇!姐姐真棒!这样我们就能把花瓶运出去了。”
坐在花瓶边上休息的赵舒意,看到赵舒尔身后的滑板车,大眼睛更亮了。
小姐妹俩相视一笑,开始动手。
“运瓶工程”进行的很顺利。除了赵舒意没站稳,不小心摔了个屁股墩,又一不小心顺便砸了个花瓶以外,一切顺利。
赵舒尔拉着滑板车,赵舒意在旁边跟着,俩人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把花瓶“偷”出去了。
好不容易出了丞相府的后门,小姐妹俩迎面就撞见了两个,比她们还要小一号的小豆丁。
“赵舒尔,你又带着舒意姐姐干嘛去?”
小豆丁一开口就语气不善,可奶声奶气的嗓门,让人感受不到丝毫威严。
玉冠束发,明黄华服,绣蟒腰带,金丝靴。这是云雾国太子的配置装扮。
“臣女赵舒尔(赵舒意),拜见太子殿下,见过二皇子。”
礼不能废,赵舒尔带着妹妹给面前的两个小豆丁行了个淑女礼。
太子云珏满心欢喜,忙伸出五短小胖手去搀扶赵舒意。
跟在他身后的二皇子云辽,扯了扯他的胳膊:“皇兄,不可。你要一视同仁。”
神他妈一视同仁,赵舒尔低头吐槽。
自从她和妹妹一同降生之后,天选之子是谁的话题一直存在,就连祭祀都无法确定,到底谁是天选之子。
就这样,几年来,不管是赏赐还是惩罚,她和妹妹,荣辱与共。
这样的处境,不止赵舒尔觉得荒唐,云辽也觉得很坑爹。
他做了几千年的鬼差,一朝犯错,被阎罗一脚踹下来,带着记忆寻找赵舒尔,维护时空秩序。
可偏偏有两个赵舒尔,吃穿住行都形影不离,让他无法分辨啊!
就很离谱有没有?他太难了。
小太子很不高兴,但还是一手一个,把人扶了起来。
“你们还没说,这是要去干嘛呢?”
可爱的小豆丁,态度有点嚣张,赵舒尔觉得小豆丁不可爱了。
“回殿下,我和姐姐在劫富济贫。”赵舒意回答的铿锵有力,震撼了其他三个小包子。
妹妹太傻太天真怎么办?
小小的赵舒尔,表情严肃的叹了一口气,回头去看太子,发现这俩小豆丁的表情,比她还震惊。
“舒意,劫富济贫…不是这样用的。”
“那,是行侠仗义?”
赵舒意粉嫩的小脸蛋上带着困惑,她最近新学的词,就这么几个,太为难宝宝了。
“呃呃…词不达意,但是勉强符合,舒意真聪明。”
一看妹妹表情,赵舒尔就知道该夸了,赶紧摸摸妹妹的头,顺毛。
云辽扭头看向滑板车上的花瓶,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还真是劫父济贫啊?这不明摆着,从家里倒腾东西嘛。
“需要我们帮忙吗?我也可以…呃行瞎仗意!”
豆丁小太子一本正经的开口,小小年纪就有王者风范,都是云辽的功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