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黎落看向清明，眼里是没反应过来的茫然，“啊？”
“想什么呢？问你疼不疼。”
“神仙哥哥，”黎落额头抵在了清明肩上，声音很低，“怎么办，丢死人了。”
黎落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本来性向跟常人不一样的清明浑身一僵，他能清晰感受到黎落那低沉的音浪穿过自己的肩胛骨，传到自己的耳膜里，震得脊背发麻。
“……脸皮这么薄啊？”
“是啊，薄死了。”
刚说完，黎落就觉着头顶一沉，一件外套兜头盖在了自己脑袋上，鼻尖嗅到了淡淡的薰衣草香。
这是清明的衣服才会带着的味道，很轻浅的味道，就像这个人一样，清浅得就像他一松手就抓不到一样。但他现在为自己的外套上带了这个人的味道而高兴。
“这样脸皮就厚一点了。”清明说。
黎落失笑：“神仙哥哥这是在教我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啊。”
“很有用不是吗？”
“是啊。”
清明平时都会下意识跟高冉他们保持距离，虽说正常的身体接触免不了，但起码，不会有这般，类似接受别人撒娇一样的亲密行为。清明几乎在黎落抵着自己的那一刻就要给这人一个右勾拳了。
但是那委屈得要死的声音穿出来后，他又鬼使神差的软了心。清明转头看向身后目瞪口呆的陈厚，想说些什么，又见着旁边那位似乎叫符运的猛地把陈厚拉开了，生生远离了自己。
清明无法，无奈道：“……小可怜，神仙哥哥带你去校医院看看？”
“嗯，好。”
“那那边……”
“不跳了，脚疼。”
“……行，你先，咳，站好。我去跟裁判说一声。”
黎落心知占够了便宜，过犹不及嘛，他很容易知足的，所以立马站直了，笑着：“好呀，谢谢。”
清明去跟裁判交涉了，黎落坐在椅子上，他视力很好，这样的距离他依然能看到清明微微蹙着的眉。
符运走到黎落身边，撞了一下他：“你脚没事儿吧这都肿了？我跟阿厚送你去校医院？”
陈厚点头。
黎落连忙把人推开了：“不是，你们懂不懂事儿啊！多好的机会，快滚快滚！”
符运瞪大了眼：“大哥，我现在严重怀疑这脚是你使的苦肉计。”
陈厚魂都没了半天，现在才正常了些：“……至于吗？一个男人。”
黎落掩下了笑容，看着他，正色道：“厚，我跟你不一样，我从来都是认真的。你懂我意思吗？”
“……好，我知道了。”陈厚拽了下符运，“走吧，人要过来了，别挡着他卖惨。”
清明回来的时候有些意外，眯了眯眼：“我说，你在班里或者宿舍什么的，处得不好？”
“什么？”黎落摸不着头脑，“谁处得不好？”
“你啊，你都这样了他们也不管你？”
黎落卖兄弟卖得毫不客气：“他们觉得我没拿第一，给班里丢人了。”
清明眉毛挑得老高，显然不信这个邪。莫名想到了自己班里那个非常优秀的与奖牌无缘的名次。
他垂眸看了一眼黎落的脚踝：“你……能走吗？”
黎落朝他翘着脚，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你看，你觉得我能走吗？
清明眉毛又蹙起来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说着：“周围就没你认识……”哦周围已经只剩下女生了。
草了。这什么事儿。
不得不说黎落观察能力还是一流的，看着清明这明显找退路的模样，瞬间不爽了：“不是，你就这么嫌弃我？扶我一把是能掉你一斤肉咋滴？”
清明有点意外这人还没能说这样的话来，毕竟这糟心玩意儿从他们第一次认识开始，他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十分知进退的优秀学弟模样。这家伙还有这么冲的一面？
清明突然笑出了声，伸手去扶他：“哎，好像赚了。”
黎落躲了：“我这还就不稀罕你扶了！赚什么了？”
“没什么啊，”清明板起脸来，“不惯你这毛病，就这一次，给不给扶？不给我走了。”
“哎哎别，神仙哥哥我错了。你扶呗，我乐意给你扶。”
清明将这人一条手臂搁在自己肩上往前走着，突然就乐了：“你这话说的，怎么似乎带了点儿黄？”
“什么？”黎落觉得自己聋了，“什么东西？”
清明咯咯一通乐。
“卧、槽啊，学长你是这样的人吗？！”要不是情况不允许，黎落就能当场抱个拳了。扶肩膀又不是扶那啥上厕所？！哎哟卧、槽罪过。
“是啊，后悔认识我没？”
“那必须不啊！认识个学霸多好！还能教我这倒数的学习呢。”
黎落突然觉得空气中安静了那么几秒，果不其然，清明凉凉的声音出现了：“你是真不会吗？”
“啊，真不……”
“想好了再说。”
“……我就是不想学。”黎落声音低了下去。
“为什么？”
“没人管啊。”
“……嗯。”清明其实很想再问下去，比如说为什么这么说，你父母呢，你哥哥呢诸如此类。但最后还是没有问，毕竟这是人家事，自己一个外人，贸然就刨根究底的，终究不太礼貌。
就像自己，也不愿身边的人追问自己家里的情况。就连跟他最熟的高冉也是知之甚少。
两人一路上都不再说话，黎落心里后悔得要死，心里的小人拿着锤子正在疯狂地捶自己，看你，说了不对的话，冷场了吧！
校医院到了，凶巴巴的护士阿姨去拿药和绷带了。
“学长啊……”黎落突然道。
“嗯。”清明在看手机。群里正在热烈祝贺体委夺得一千五百米跑第二名的优秀成绩，他也跟着队形发了几个放鞭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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