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担心

到了夜晚范若瑄才来，这次的审讯换了林竹和老闫，老闫面对带着口罩的范若瑄要求她把口罩摘下来确认身份，范若瑄几乎是瞬间开口问道:“可以不摘吗？”

老闫摇了摇头，范若瑄犹豫了几秒，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抬手把口罩取了下来，露出了崎岖不平，不成样子的下巴，林竹眼中划过一些情绪，或是震惊或是惋惜的，在看到范若瑄不安地低着头时，林竹将口罩递回去:

林竹“您可以带上了。”

另一边的监控室里，蒋峰看到范若瑄那张脸拿起沈翊的画像进行比对，忍不住发出感叹:

蒋峰“带着口罩都能画这么像！”

杜城抢过那张画像一寸一寸对照着，沈翊既然能在带着口罩的模糊监控下完美无误地画出嫌疑人毁容的脸，为什么，就是画不出当年那个女人，那个他分明眼睁睁看得清晰的女人。

林竹的首要任务是安抚范若瑄的情绪，并在她不愿回忆的时候引导她，审讯的主导工作是老闫在做。

范若瑄说出梁毅逼迫自己一次一次做着那些“小手术”，从第一次毁容到不停地修复，直到最后连修复都修复不了，她的情绪有些崩溃，泪如何都止不住，林竹递给她一张餐巾纸:

林竹“想要变美的想法没有错。”

林竹“但你会因为他一步步把你推向毁灭而杀了他吗？”

林竹的眼神明明带着温柔的安抚，却又透着一股子犀利，让范若瑄深吸一口气又回忆起来。

范若瑄回忆道，她有动想杀死梁毅的想法，却被梁毅发现了，没有下手，到最后她也只是砸碎了梁毅办公室的那面玻璃。

林竹有些动容，眼里的暗光闪了闪，沈翊是在这时候走进监控室的，他专心听着里面人的话语，却还是在看到林竹水波粼粼的眸子时一颤。

范若瑄否认了自己在二十五号晚上去医院找过梁毅，说自己是因为酒驾一整晚都待在派出所，沈翊在监控室突然出声:

沈翊“她应该没有说谎。”

沈翊“镜子就像人的二重身，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也只是杀了镜子里的自己。”

审讯结束后，杜城带着蒋峰去找了老闫问道详细情况，沈翊没有跟着两人，而是走到了林竹的身边。她正背靠着墙缓和着情绪，沈翊沉默了几秒还是问道:

沈翊“之前的每次审讯都是这样吗？”

林竹听得懂沈翊在问什么，沈翊在问她之前的每次审讯都是把自己与嫌疑人高度共情导致脱离不出情绪吗，林竹摇摇头:

林竹“也并没有，只是我作为心理医生本就需要与患者共情，导致这个习惯转移到了我审讯的过程上。”

林竹喝了口杯子里的茶，还是沈翊办公室里的那一包，她转头又对着沈翊笑:

林竹“这确实也帮了审讯不少忙不是吗？”

沈翊皱了皱眉头，眼底的担心浓到化不开，浓到林竹想要忽略都没办法做到，沈翊索性也就不掩饰自己的担心:

沈翊“这样有时会缺少理智的判断，你的情绪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林竹“是方法就总有优缺点的，的确每次抽离情绪很困难，但你没法否认，实际上自然的情绪远比警校的那些理论更可靠。”

林竹把最后一点茶喝完，看着沈翊依旧不放松的眉头，笑笑把手中见底的杯子亮给他看:

林竹“还有茶吗，我挺喜欢的。”

沈翊一瞬间没了脾气，让林竹跟着自己到他的办公室拿茶包，林竹走在后面暗戳戳想着，她当然知道沈翊在担心什么，不能理智判断是小点，沈翊更担心她会被这些坏情绪影响到自己导致自己的情绪也陷入混乱的漩涡中。

事实上林竹成为心理医生那么多年早有一套自己缓和坚定情绪的方法，作为警察她也有职业素养，不会让感情主导自己的理智，所以完全不必担心这些问题，但看着为自己忧心忡忡的沈翊，林竹还是不决定开口，再享受几秒沈翊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