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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阴错阳差

墨白之烟雨寒

也许你看得到,眼下这位一身青衣腾云款款而来,手中提着轩辕剑,怀中实实在在揣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的威风上神正是在下。

你只在四海八荒随便抓一个神仙来,怕是在看到那剑的瞬间就要伏低做小毕恭毕敬行礼来上一句‘拜见墨渊上神’。

虽说如今在一众人眼中轩辕剑已是我墨渊的标志,可世事从来多易必多难,轩辕剑,便是我年少时不小的一难。

当年轩辕剑被父神锻造成型出世当日,便不远万里从昆仑仙山奔往苍梧之巅,寻到正同东华一较高下的我。

说出来不大可信,我实在不是个喜欢同人切磋的,只因少年时不似折颜般穿的花里胡哨,只喜欢些白色青色,以至于每次同人切磋都要废掉一件衣衫。

废便废吧,可我当年是个实在挑剔的,以至于到后来去找善女工的神仙姐姐时,她们大多都是绕着我走的,再后来我就极少和人动手了。

东华那小子傲得很,不说话的时候多,可每次说起话来都能引起些要我同他打上一架的兴趣,只是他大多由着我挑衅,不予理会。

当年苍梧之巅的事因何而起我已不大记得,只因那小子一句‘啧,父神嫡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游荡于勾栏瓦舍间的风流公子,提不提得起剑还是一说……’

折颜对他这话不置可否,后来见我气愤如斯许是怕我连带他一起纠缠,便匆匆逃走,留下东华和我坐在一处,我本就看那小子不顺眼,再加上那一番没甚道理的评价,只一言不合便将他抓到苍梧之巅比试一二。

那时心中想到,明明他比自己更不着调,好吧,若论风流,我二人各有各的长处。

往日确实没见过东华同谁动手,那日一看,确实是有评价我的资本。

那一仗打了一天一夜,愣是没分出胜负,当年我自是不愿承认,可如今说来,若不是那轩辕剑不远万里前来认主,只怕当日我便要因年少轻狂而成为东华的手下败将了。

可后来同东华随着那剑到父神处才知道,原来那剑竟不是为我造的,好巧不巧,为的那人竟就在我身边。

父神的原话我已不大记得,可字里行间都是说我太不着调,像轩辕剑那种毁天灭地的法器在我手中无非就是发挥些劈柴烧火烤野味,划船下水戳小鱼的功效。

这话听起来确实写实,可那剑却实实在在要认我做主,若到手的机会都让与旁人,实在不是我墨渊的行事风格。

后来经过些老生常谈的历练,不过就是看对方性命垂危时究竟谁会出手相救,我确实在生死关头把那小子推出去了,可结束幻境时却发现那小子似乎是把我扔下自己跑了出来。

他也因此与轩辕剑失之交臂。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一开始便没想要那轩辕剑,只是看出父神有意历练我,便做做样子,在幻境中他也一眼就识出破绽,自己出来也只是想成全父神的一片苦心而已。

可惜等我想清事情原委时父神早已身归混沌,能做的也只有留守昆仑,仅此而已。

可自打因一时兴起将那剑收下之后,我便同东华一道被父神放在一处,学习兵法典籍,历尽辛酸悲苦。

一练就是两万年。

只训练还好,后来随着父神东征西战,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有时看着上一秒还在一处嬉笑的兄弟,下一秒便在战场上丧命,都是常事。

不堪回首。

当年若没有东华,怕后世传说中就要横空出世一位头戴紫金冠,身披玄晶甲,脚蹬皂角靴,手握轩辕剑的哑巴战神了。

经历的多了,我索性不再同人交流,除了东华时不时抓着我痛打一顿叫我能活就活不能活早些虽那些同僚去了,也总比在他眼前整日生不如死强些。

后来在东华的不懈努力下,我确实有些活人该有的样子,可如何都没法同没提起轩辕剑时的逍遥洒脱相提并论。

以至于四海平定之后,折颜见我第一面时便要我将他那个意气风发的弟弟还回来,只是那时我便是有心诙谐,也无力玩笑了。

折颜当初感慨了好几千年,整日问东华为什么几万年将那个风光恣意的弟弟交给他,却带了这么一个比东华还沉默寡言的回来。

自那之后,我便成了四海八荒敬仰的战神墨渊,而轩辕剑,便是我飞升上神的劫难。

后来四海平定,东华做了天地共主,再后来他嫌累,就把天下让给天族了。

这倒没什么,可那时父神便告诉我,将自己年少时造的东皇钟送给擎苍,以安翼界。

那钟,是我造的。

压制的法子自然是有。

不过有些废命。

在父神告诉我那消息时,我就做好了祭钟的准备,毕竟已是一把年纪,除了不能没甚缘由就与世长辞,旁的都是随心所欲。

父神走后,在昆仑虚日复一日略显枯燥的生活从我收到第十七位徒弟时变得同以往些许不同。

那日我好不容易做出个法器,本想给我座下九弟子令羽做生辰礼物,只因我座下十五个弟子,除了他是我在外面带回来的,旁的多少都有些家世背景,赠他个法器,叫他日后也有些物什傍身。

可却被不知哪来的小狐狸劫了胡去。

若说不知哪来的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她是我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好兄长折颜带来的,若我真是个表里如一的神仙,怕直接就将那法器从那小狐狸手中夺回,再给折颜来上一句昆仑虚不收女弟子,一把就将他二人赶出昆仑虚去。

可我还是鬼使神差的将那小狐狸留下了,一直留到今日从天宫将她带回来。

为什么去天宫,说来话长,就从那小狐狸拜在我门下修行说起吧。

我那好不容易炼出的法器,在还没叫我看个真切的空档,便绕着昆仑虚走上几圈,颠颠奔向折颜带来的那小狐狸手上,认她做主了。

我自然是个不会叫自己吃哑巴亏的上神,既然受了我的法器,就应该做我昆仑虚的徒弟。

索性便卖折颜个面子,把那小狐狸收下了。

在昆仑虚收她为徒的两万年,使我本就精彩至极的生活更上一层楼。

若说昆仑虚无趣,是站在做客的角度,可若你是墨渊,便是另一番体味了。

有时我也会看看自家弟子深夜到了何处去,俊疾山的日出虽美,但在自家徒弟喝高了回来时还是要我这个做师父的使些障眼法,免得那些早出晚归奔忙于世的凡人在晨时忙碌过后,想抬头望望天时正巧看到泱泱人马在自己头上飞过,难免会被吓得昏厥。

这种事做多了也就习惯了,那两万年中甚至愈加得心应手。

但那都是小狐狸来后许久才有的活动,在一开始收徒时,那小狐狸说的话便在我早已刀枪不入的心上狠狠捅了一下。

自打当年历劫归来,就再没人敢质疑我战神的能为,连东华都不再用轩辕剑在我手中发挥的威力开玩笑,可那小狐狸第一眼便觉得我是个同小姐在后花园私会的小白脸,是绝对提不起轩辕剑的。

或许我确实应该壮硕些,当初确实有在魁梧与严肃之间选择一个的机会,只是我挑了后者。

当年带兵打仗初时,部下确实大多不服,东华说我就是欢脱了些,叫我随便变些神兽模样,有些威慑力,便没人敢不听我的号令了。

可我高低是个风流公子吧,后来为了多些威严只在表情上同以往有所区分,可仗打得多了,眼看着那些情同手足的同僚一个个有去无回,就再不需要刻意维持面上的悲苦了。

再后来就学会了以轩辕剑感人,能动手的再没动过嘴。

那一身玄色衣衫,也是在随处征讨的过程中换上的。

本想着那面具带上一段时日,等不打仗了,总能摘下去的。

可回来之后,却再也没笑出来。

这样……也能被称为小白脸吗?

我十余个徒弟,只有她好像从来没怕过我。

面上的礼数是从来不少,许是作为狐帝的幺女,怕丢了青丘的面子吧。

毕竟没人知道她是一只夜里会说着梦话从窗户蹦到你床边然后爬到你床上取暖的小狐狸,这里插一嘴,狐狸毛摸起来软乎乎的,很适合暖手。

如果她不会打翻你的砚台,并且在一些阵法图原本上留下几个爪印的话,会更招人喜欢。

刚到昆仑虚那些时日,那小狐狸总是趴到我枕边说些想四哥了的话,四哥……就是上神白真吧。

青丘真是能人辈出啊……

那几年,我的枕旁总能冒出个狐狸脑袋,可我实在受不了每日清晨重画阵法图的折磨,只将窗户关上,给她留个门,希望她能放过我绘制许久的劳动成果。

成果还算显著,我很满意。

我不大爱酒,年少时确实和折颜一道酿了好些,开玩笑的说日后谁先成亲就把自己的酒送给对方,当作伴礼,可我二人皆过了风花雪月的年纪,当年酿的酒却从没派上用场。

我将那些酒贮藏在昆仑虚酒窖中,叫令羽若想的起来就打扫几下,可后来好像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被小狐狸发现了。

那些酒在她熟悉昆仑虚后不到一万年的时间中,被她喝去了多半。

每次她喝多了都会变成小狐狸模样在我门口刨好久的门槛,为了我那并不结实的门框,我练就了只要听到门外脚步纷乱时都会把门打开的本领,每次都由着那小狐狸扑进来,然后抱着她灌些醒酒汤去。

我总是怀疑究竟谁是师父。

说好的尊师重道呢?

这种事,做多了就习惯了。

本来我没多大兴趣再酿些酒,也知道折颜无论如何也没有同人成亲的可能,可一言既出,总不能到自己大婚时被折颜想起伴礼一时,向我讨酒时,我却要同他讲不知被哪来的狐狸偷走,叫他两手空空回到桃林去吧。

所以后来我又酿了好些酒,只是再不敢往昆仑虚放了。

左右都要送到折颜处,我便将那几百坛埋在桃林后山,算是维护住自己一诺千金的名声。

那小十七不仅是个毛茸茸的小狐狸,还是青丘的帝姬,是我最小的徒弟,所以对她,我总是多些纵容在。

左右再闯祸,我都是能护得住的。

可就是因为我对那小狐狸好些,就被一些将我奉为四海八荒独一无二理应被受敬仰的战神的一群人抓住不是。

大抵是我对那小徒弟好的有些不像众人眼中墨渊该有的样子了,便冒出个气愤最甚的女上神把十七抓走,似是对我收徒的标准有些不满。

那日在瑶光仙府中,就在那小狐狸伏在我身上说要过生辰的一瞬,我有些后悔。

若我对她严厉些,她是不是就不会随便被人掳了去,经受如此苦楚?

我将她带回房中,在照顾她的同时处理些事务,也算得心应手。

她说那瑶光配不上我,话倒不必如此说,凭良心说,瑶光确实是女上神中出类拔萃的,但这不代表有个能为高些的女上神就要同我搭上点关系。

我自然知道她住在昆仑虚是因为我的原因,可惜,我没法给她任何回应。

我其实不大喜欢与人切磋,可我依稀记得瑶光用所谓世人议论试图压我几分,叫我实在不悦。

既然他们要说,那不如说个彻底。

苍梧之巅那日,我留了几分情面,不然那瑶光定是要带些伤再被我赶出昆仑虚,绝没有站着来站着回的道理。

那次过后关于我座下弟子的议论,就少了太多,我很满意。

我对小狐狸如何,同他们有何关系?

左右是自家徒弟,又没要他们真心相待,只是娇惯些,还碍着旁人的事了吗?

可后来我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只因那小狐狸似乎从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以至于带着一身惨不忍睹的修为整日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若不是我知道她根本就没什么能为,不然我都要赞叹一句大难当前面不改色实为少年英雄,好吧,她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历经天劫了。

我想着把她拴在昆仑虚一段时日,自己闭闭关,不管怎么说都能帮她把这劫过了,总不至于叫她因为历劫失了性命去,谁想到她是真的一刻也闲不住。

从昆仑虚一路跑到翼界去,还把老九带着一起犯事,怪只怪我分身乏术,没法一面闭关,一面去看管那只不听话的小狐狸,

自家徒弟被抓走了的话,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去把她接回来。

不过这一趟下来算是没白去,终于给那翼君些挑起战争的由头,本身这四海的战事就离不开我,如今为了自家徒弟同那翼君大战一场也算痛快。

只是头几天闭关那些作用算全搭在小狐狸的三道天雷上了,想着她晕上几天,兴许就不会再给我填什么麻烦。

可惜她初醒还知道来看看我,只是要给自己煮汤这事实在残忍了些,可过了没几日就再没来过。

代人历劫,那天雷自是更重了些,我怕小狐狸出什么事,只好草草出关。

就在我刚出关时,就听说她头先带来的一个女子被翼界二皇子拐走了,如今正在酒窖伤情。

她一个女狐狸,被拐走自家姐妹也不至于借酒消愁吧。

我知道了,她愁的是翼界二皇子,离镜。

她好没道理,我刚替她历过劫唉。

她不来陪我闭关就算了,还要因为旁的男人伤情,这又是哪来的道理?

我一时间有些生气,甚至不知要去同谁讲理。

算了,看她醉醺醺的趴在那,我算是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随便她心里有谁,我只知道,我是见不得她难过的。

只可惜我仅剩的那些好酒,就叫她为离镜浇愁去了。

那天雷的伤,牵制肺腑,可我还是想在同翼界大战前陪那小狐狸散散心,哪怕稍有动作,就会痛彻心肺。

好在那狐狸迷糊的很,并未发觉有何异常,回昆仑虚后,天君就来与我商讨如何应对翼族。

既是打仗,就绝没有兵不血刃的道理,我本不想带着那学艺不精的狐狸去战前奔命,可她坚定的很,我也不好太多阻拦。

在阵前,我将东皇钟封印术法传给了她,只是想着若自己真的一去不返,七万年后也有人能将东皇再度封印,只可惜她修为平平,教给她只是因为她是青丘帝姬,她做不到的,自有旁人来做。

只是第一战就落了个大败,老九……

罢了,人各有命。

十七说是当初玄女将阵法图盗走,可木已成舟,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大阵被破无力回天的场面下为若水河畔二十万余天族将士谋条生路。

破釜沉舟,代价总是不小。

素锦族一万军众,以命为饵,才使局面有所变化。

瑶光……

当年在同父神秣兵历马时,便有幸与她相识,我知道她对我是何心思,可惜我没有办法给她任何回复,当初将她赶出昆仑虚,也只是为了杀鸡儆猴。

如今算起来,倒是我欠她些。

那小狐狸在两万余年的熏陶中,对于曾被她置于爪下的阵法兵书也算烂熟一二,她即请命,就没有不叫她去的道理。

战场之上,生死有命,如今情况,我只能信她会保护自己,平安无事。

东皇钟……还是派上用场了。

小狐狸还是一如既往的急躁,她以为靠她那点微不足道的法力能封印得了东皇钟吗?

既是我造的神器,自然该我来祭,只是若真的一去不返了,对那狐狸来说多少有些残忍。

说些什么好呢?

若叫她忘了自己,她绝对会同以往一般半个字都不放在心上,怕是自己刚祭完钟,她便要长眠于若水河畔了。

我此番……怕是回不来了。

可她年岁还小,我只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虽不奢求能遇到什么旁的神仙来庇护她,但留得青山在,她总是能回到青丘去的。

就在祭钟的那一瞬,看着她满脸担忧,就那一瞬,我很后悔。

所以我叫她等我,不是真的叫她等我。

只希望她等的累了,就算了。

能忘,就忘了吧。

后来不知何时,不知何地,我只有几缕残魂不断拼凑着元神,就在无尽的黑暗中,日复一日。

恍惚有一日我赶着一股熟悉的灵力将我至在叠风处的元神尽数归拢起来,只一日,我便觉得自己实实在在回来了。

太久了。

过了太久了。

我刚回到原身时四肢百骸皆无法动弹。

只是我想起那熟悉的气息,是十七……

她,她竟还在等我吗?

既然如此,就该快些醒来才行。

我不知等了多久,只是在回到原身后奋力挣了十多个时辰,每一刻都比当年心火焚身时更要痛苦几分。

可是那小狐狸还在等我。

她可有青丘庇护?

这些年有没有好生顾看自己?

不知为何,在我起身的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好像忘了好多重要的事,例如这些年我是如何修补元神,又是如何回来,统统记不得了。

可不等我想,便看到小十七朝我扑了过来。

她还是那般莽撞,同当年大战时一般无二,因此我还是有些遗憾的,这么多年,还真是无甚长进。

她似乎是要在我身上哭上几日,却被后来的折颜一通取笑。

小十七穿回女装,也是好看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作女娃娃的模样。

我想问些当年的事,可出口的却是昆仑虚那株金莲。

不会我都醒了它还在池子里泡着吧。

那我真的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父神怕我回到当年那不着调的性子,弃昆仑虚不顾,非要给我添个不得不顾及的物件,把我绑在昆仑虚了。

可它不仅醒了,还似乎成了小十七的未婚夫。

只是我看她似乎并不想我同自己那素未谋面的胞弟叙叙旧,只是叫我好生闭关,日后有的是时间。

她……要成婚了吗?

我想问问折颜,我是怎么回来的。

可我多少惦记着昆仑虚,还记得自己是掌乐司战的墨渊上神。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回来。

既真的回来了,就不应该将应属于自己的责任弃下,索性同小狐狸一道回到昆仑虚去,先安置一番,再做打算。

在昆仑虚,我实实在在意识到,她这些年,长进不在一星半点。

只因几次看到她时,恍惚以为她还是那个会伏在我肩上哭着问,能不能把九师兄换回来的小十七。

如今的她,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好些繁多礼数,统统用在我身上时,总能叫我一阵心悸。

她……

她可是因为心中有了旁人,不肯留在昆仑虚了?

或许她不知道,在听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孩朝她喊娘亲时,我有多怕她应下。

我没想过,她能一边等我,一边再为自己寻个夫婿来。

既如此,还等我做什么?

可她并未承认,我看她对于那同我容貌一般无二的天族太子似是有些抵触,不知为何,我心中竟有些雀跃。

是上了年纪了吧……

我将当年的事告诉夜华后,也曾试探几句,可我那个弟弟对小狐狸,似是极其上心。

这些日子也听说夜华是个能力超群的,若十七同他情投意合,我也实在没什么必要在他二人之间插上一杠,可十七怎么看都不大满意他二人的婚事。

再后来,我知道她为了保住我的仙身,不惜性命,用心头血温养七万年久,后又听叠风说,十七将半数修为炼作丹药,只为了我能早些回来。就在那一刻,我便想去同她问个清楚,可只因我回来后便隐约意识到,那擎苍似乎仍有异动,我怕真到那时,真的要动些禁术,将东皇彻底平息了。

我不敢问,当年一句已是大错,若对天下,我问心无愧,可在十七身上我愧欠太多,绝没有一时激动就要将这几万年来没说出的话在四海未定之前就同她言明,若她不应也好,但凡她心中……

我怕无论她再等多少个七万年,都没法再将我盼回来了。

既有婚约,那夜华对她又情根深种,不说便不说吧,何苦徒增牵绊。

我还是什么都没说。

可闭关没过几日,青丘凤九便寻到昆仑虚,说十七有难,叫我务必赶往九重天。

这一趟下来,我终于知道为何十七会不满于自己同夜华的婚事,在玉清幻境中,若不是东华在场几番阻拦,怕是还没看完我便已经将夜华拎起奔赴苍梧之巅,在强压下怒意后,我听到十七说要退婚。

我早已不愿评价天族行事,可十七的婚事……

情况紧急,当初想要夜华代替自己照顾十七的想法也因幻境种种湮灭,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将她拱手让人了。

这就有了开头那一幕,我将十七揣在怀里回到昆仑虚那一幕。

可回到昆仑虚后,她便匆忙逃走,我确实有些想将素素结局看个真切,便鬼使神差的走入十七房中,可后来在玉清中看到的景象,叫我迟迟难以回神。

东海瀛洲……

原来那四凶竟多半死于十七之手,原来她已有独当一面的能为,却还是为了我散了半数修为……

可她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只同我说要我安心闭关,说她会处理好一切……

就在我恍惚着走出幻境时,那玉清昆仑扇竟从我手中挣脱出去,我依稀记得,这法器还有一个极特别的功用,就是护主。

不好!是十七!

那扇子一路迅疾直奔若水,并不给我跟上的机会,正等我缓过神来要走出十七布下的仙障时,我发现那仙障竟有些松动,这时便听到震耳欲聋的钟声悲鸣,转眼叠风一众便冲破仙障冲入房内

“师父!若水异动,是否……”

秋风瑟瑟,一路上竟落下几滴雨来。

我一路行至若水,却已不见东皇,我看到河畔一众人马,有东华带着那青丘帝姬,有折颜白真,有许多天兵天将,跌坐在地的是……夜华。

没有十七……

没有十七。

“她人呢!”

夜华哭的凄惨,可我是墨渊,我不能慌。

十七她,不会有事的,就算她祭钟,也总会留下痕迹。

是不是旁的神仙先她一步以身衅钟,是不是她还没来得及赶来……

不会的,不会的……

“大哥!浅浅她……”

我看见夜华手中紧握着的,只有一片白绫。

“说啊!”

白真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松开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夜华。

他是十七的四哥,他总会知道的。

我强压下手上的力度,看着白真眼角的泪痕,一颗心猛地下坠

“小五她从昆仑虚回到桃林后将眼睛放到折颜那里,还没来得及同她说说话,便见她慌张走远。

后来从狐狸洞来找我同折颜要商议小五婚事的迷谷说她去的方向似是若水河畔,我和折颜才意识到不对劲,便一路赶来。

可到了之后却只看到天地异色,那东皇钟被裹成一团,随后一阵哀鸣,便什么都不见了。

小五她……”

灰飞烟灭的法子……

我想起来了,却是有一种秘术,是最适合用来同归于尽的。

可那术法早就被自己封印在昆仑虚中,当年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可战场之上,若真动用此法,便是要三界为自己陪葬。

她怎么能如此狠心?竟连一点念想都不肯给我留下吗?

以元神祭,尚且能留下仙身,不管能不能真的回来,多少算是慰藉。

十七她竟连今日都算到了吗?

既如此,又何苦将我寻回。

“大哥……浅浅说,这是她留给你的。”

我接过夜华递来的白绫,就在我碰到那白绫的一瞬间前,眼前登时一片漆黑,无数回忆翻涌而起,纷至沓来。

这是……

凡间。

原来,我也有被封印记忆的一天。

原来在凡间,我是陌云闲。

原来这已经不是十七第一次弃我而去。

原来我也不止一次的爱上那只,口是心非的小狐狸。

一别空山,今春何处见桃花,烟雨暗千家。

故人不再,前尘往事皆忆尽,何故遍寻,终究不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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