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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前尘】

香蜜皓衣行:太虚幻镜(锦玉衍生)

  (172)

  夜深了,月光洒在静悄悄的蛟山上,华碧楠呆立在峰峦顶,转动眼珠,环顾着已变成圣女庙道场的偌大行宫:“一夜之间,儒风门的埋骨之地竟变成了小师妹的道场,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她的神通。”

  华碧楠犹豫片刻,阴沉着脸推开殿门往里走去,前殿那些被徐霜林做成珍珑棋子分成“黑白善恶”两个极端的尸体全部不在了,正中央供奉着一尊高大的圣女神像,香案上的炉鼎青烟缭绕,整座行宫空无一人。

  地方不再是以前熟悉的模样,那贮藏的南宫氏族鲜血已无用处,但他仍不敢放松警惕,怀里抱着楚晚宁畅通无阻地走了一段路,来到后殿,迈步跨过门槛,眼前一阵扭曲,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望着后殿熟悉的陈设布局,华碧楠发现原来这里加设了一道天然的结界屏障,将前殿与后殿分隔成两个空间,他之所以能够顺利进入,猜想应该是白夭夭此刻在楚晚宁身上的原因。

  后殿里,一路七绕八拐走到徐霜林生前歇息的那间密室门前,打开大门,室内燃着长明灯火,只收拾出一张床榻,铺着厚厚的剑齿虎兽皮,床顶的雪绡纱帐放落下来,床榻边一张小桌,一把箜篌,再无其他,四壁空空,清幽简洁。

  华碧楠将楚晚宁安顿在床上,自己拂袖坐于榻侧,垂眸凝视着楚晚宁的脸庞,明亮的烛火照亮了这张熟悉的面容。

  清醒时,剑眉入鬓,凤目生威,此刻却面庞憔悴,一笔线条勒至下颚处便残烟终了。

  华碧楠对此并不在意,他只觉得趟过两辈子,此刻此时,楚晚宁藏匿着神魂沉睡的小师妹躺在床上,墨燃灵力暂失,很快也会乖乖走进自己的布局里,两人终是都败在了他的手里,他的谋划终于要实现了。

  沉默了一会儿,正看得出神的华碧楠倏地温柔地笑了笑:“师尊确实长得好看,闭着眼睛睡着的样子更好看,难怪能赢得神女的芳心。”

  他说着,眉眼里的笑意愈发浓深,抬起手,指尖描摹过楚晚宁英挺的脸庞,叹息着:“不过日日对着小师妹容如皎月的天人之姿,你为了她也情有可原,但又何苦为了修真界那些不值得你护的世人,殚精竭虑,切断魂魄,撕裂时空,忍辱负重……和我斗了两辈子?”

  沉眠中的楚晚宁自然是回答不了他,前世重重的旧梦、旧人、旧事,苦苦煎熬着他,两颊烫热,眉心紧蹙。

  华碧楠托腮瞧了一会儿,从乾坤囊里取出了一瓶银瓶装载的貘香露:“给你喝一点这个吧,我知你一定会梦见前世之事,当初在轩辕阁也知道你会来,特地让他们拿了貘香露去卖,谁成想你竟是拍给小师妹的……说来,她嗜甜也是随了你,所以你和小师妹跟着我多好,这种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我天天都能给你们尝到不一样的新鲜口味。”

  打开塞口,芬芳馥郁的露水斟入一只白瓷小盏里,凑到楚晚宁唇边,喂了药,对着自己得来不易的战果发了会儿呆。

  忽然,华碧楠想到了什么,在乾坤袋里翻找着找到一根漆黑的帛带,覆在了楚晚宁的眼睑上,施了个定凝咒,完全蒙住对方的双眼。

  做完这一切,他满意地左右打量一番着,眼神一亮,慢悠悠起身,想去捏楚晚宁的下巴,岂料这时榻上之人的心口处爆发出一道法力磅礴的白色光晕将华碧楠震开,狠狠撞击到了墙壁。

  华碧楠唇角流下一点血丝,捂住闷痛的胸口摇晃着站起身,眉眼抬起,错愕地望见那道淡白光晕形成一方防御结界围绕着床榻,结界内灵流汇聚凝魂,最后一尾银龙虚影盘旋在楚晚宁上方,朝着华碧楠龙目怒睁,张口震吼,似是在威慑窥视它所有物的歹人。

  良久,“呵呵……果然,前世就是这股神秘的力量一直在护着师尊,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白、夭、夭……”华碧楠念吟着小白的名,露出一抹浅笑,又用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柔腻软语:“师尊,快些醒来吧,我忽然想到个很有意思的游戏,等你醒了,不如一块玩玩?我一直都很好奇,很想知道,两辈子都令你魂牵梦绕的夭夭师妹,她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惊喜和神通是我猜不到的。”

  楚晚宁躺在床榻上,头脑昏沉,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恍惚间好像听到师昧和墨燃在争吵,后来声音消失了,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再后来,他好像躺在了温暖的被褥间,有人在和自己说话,破碎的声音只偶然飘进两三句,什么前世,什么师尊,什么小师妹——他听不清,隐约觉得似乎是师昧的声音,但他的大脑没有精力消化,语句很快如晨雾般散去。

  前世的回忆在他的脑海一点一点拼凑,变得完整,清晰。

  首先梦到的,是在他十二岁那年在金成池求得天问和九歌后与怀罪一起下山的途中,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从旭阳峰峰顶飞速滚落下一颗滚圆玉润的大白球,沿着陡峭的积雪一路径直撞进了他的胸膛里,疼得他咳出几点鲜血不慎滴落在椭圆的大白球上,瞬间亮起了银色光辉,大白球像是有了灵识,一蹦三尺高,落下时就精准投进了他的怀里,无论他怎么摆弄都撒不开,彻底赖上他了,这是他与小白前世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怀罪观它外形圆滚滚的,像是某种兽的蛋,又颇具灵性,想来与楚晚宁有缘,就这样,大白蛋跟着楚晚宁回到了无悲寺,翻遍所有的典籍也查不到一点相关线索,怀罪劝他万事随缘,暂且照顾着吧,也许等哪天破壳了就会知晓。

  楚晚宁给大白蛋取了个名,唤它小白,可令他没想到,照顾一颗蛋比照顾一个人还要费劲,他走哪它跟哪,连睡觉都要跟他钻一个被窝,偏它蛋身表壳散发霜汽,夜里常常将他冻醒,后来一段时日修为突飞猛进才渐渐适应,久而久之他慢慢也能从小白的一些表现了解到它的心情,高兴了会撒欢蹦跶,不高兴了绕圈打滚,而且它的蛋壳比外界一切物件都要来得坚硬厚实,无论撞到什么,往往都是被撞的人或物倒霉受罪,它一点事也没有。

  平时他做什么,小白就在身边与他撒欢嬉戏玩闹,怀罪常叹息他分明是将蛋当人养了,颇具灵性的小白显然听懂了大光头是说它,一个不高兴蹦跶一下当场将怀罪坐前敲击的木鱼砸个稀巴烂,楚晚宁第一反应不是可惜木鱼,而是关切地抱起小白检查看看蛋壳有没有受损,这着实把怀罪气得够呛,罚了楚晚宁抄佛经,于是他一边抄经书,一边逐字逐句念给小白听,希望磨一磨它顽劣的脾性。

  那颗蛋听得不耐烦了,就开始满地打滚强烈表达自己的不满,弄乱了一旁抄好的佛经,打翻了墨砚,将莹白的蛋壳染得黑不溜秋,地上一片狼藉,最后还得是楚晚宁收拾残局,跟伺候祖宗似的,手拿湿帕一遍遍拭净蛋壳上的墨汁,清水也变成了墨水。

  春暖花开,夏意蝉鸣,秋高气爽,冬雪纷扬,一人一蛋形影不离在无悲寺一起度过了几年安谧岁月,而小白也一直没有破壳的迹象,这样平静的生活在楚晚宁十五岁那年被彻底打破。

  那一年,上修界闹饥荒,到处灾满为患,一天楚晚宁背上藏在背篓里的小白和怀罪正准备一同下山,在无悲寺外遇到一个濒临饿死的孩子,楚晚宁给他喂了一壶米汤和一件斗篷。

  孩子离开无悲寺后,楚晚宁深感自我认知不足,请求怀罪放他出寺入世,怀罪不允,师徒俩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怀罪罚楚晚宁面壁思过一百六十四天,逆反更生,趁星夜留书出走十日,那是他第一次没有带上小白同行,也是小白第一次离开楚晚宁那么久,它就跟怀罪各种闹腾,怀罪为了稳住它避免破坏东西,又是恼火焦躁,又是无可奈何。

  一老一蛋在无悲寺等到的结果,就是楚晚宁剖心自证,师徒决裂,滚烫的心头血流淌在小白的蛋壳上,激发了它兽性里的血气和愤怒,灵力暴动,刺目的白光和心口的剧痛令楚晚宁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小白的蛋壳乍开一道耀眼的白光几乎淹没了整座无悲寺,房屋倒塌,寸草不生,莹白的蛋壳表面也浮现出精细的龙形纹路,怀罪断定小白是龙蛋,她的身份极有可能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尾龙,与楚晚宁有牵绊,与无悲寺无缘。

  待楚晚宁再次醒来之时,发现是怀罪救了他,但怀罪称二人师徒缘分已尽,楚晚宁自逐出寺,没有任何行李,只带走了那颗龙蛋,开始了相依为命的入世生涯。

  毕竟龙蛋对世间的诱惑还是很大,为了不被外人窥视觊觎,楚晚宁保护着小白将它藏在乾坤袋里,走哪带哪,几年间走走停停,到过许多地方,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最后接受了死生之巅薛正雍的邀请,司任门派的玉衡长老,居住南峰的红莲水榭,一人一蛋结束流浪安顿下来,而这几年间,小白还是没有破壳的迹象。

  后来,楚晚宁收了第一个徒弟,是薛正雍的儿子薛蒙,第二个徒弟是性子太软的师昧,小白非常不高兴,认定他们就是来抢走楚晚宁的,平时没少在两人的头顶开花蹦跶捉弄他们,楚晚宁为此几次板着冷脸与它说教,奈何根本说不通,下次它还敢变本加厉。

  这天日头正烈,薛正雍召来了派内二十位长老聚集在死生之巅的通天塔前,就是要给自己刚认领回来的侄儿墨燃挑选师父,玉衡长老一个人躲在花树下,心不在焉地抬着一尾手指,打量自己新制造的玄铁指甲是否伸缩自如。

  

  圆滚滚的小白懒洋洋地卡在树杈间地晒太阳,耳畔听着长老们津津乐道的谈论声,也不知哪个倒霉长老会被尊主的侄儿选中。

  楚晚宁也听到了,只是他懒得理会,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多看看自己指甲套上的花纹。

  

  但是呢,别看玉衡长老脸长得好看,平时仙风道骨,一派飘然世外的高人作风,可他的脾气极差到令人发指,谁要是不小心动了他的逆鳞,哦,就是那颗宝贝疙瘩——滚圆皓白的灵蛋,便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活活抽死吧,据说他恼起来将女弟子当男弟子打,将男弟子直接沉塘。

  因为这一点,外加有小白从中捣乱的缘故,玉衡长老门下除了薛蒙和师昧,走马冷清,不过高冷的楚晚宁对此并不难过,貌似只有冷冰冰的机甲和闹腾的小白才能引起他的时刻关注。

  等了一会儿,薛正雍领着一个十五的少年来到通天塔前,楚晚宁只随意瞥了一眼,都没看清就转开了目光,岂料那个叫墨燃的少年径直走到楚晚宁面前:“仙君仙君,我看了你好久了,你怎么都不理理我。”

  楚晚宁吃了一惊,不耐烦地掀起眼皮,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砰的一下脑袋就撞到了树干,也扰到了卡在树杈上晒太阳的小白,它即刻竖立起自己的蛋皮壳子,危机感拉满。

  少年生得清丽俊朗,嘴角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懒洋洋的,两颊梨涡深深,带着市井烟火的纯真,一双黑中带紫的眼睛盯着楚晚宁,热切与好奇半掺。

  小白隔着蛋壳,一眼就看穿这小子伪装出来的纯真与热切,绝对是个不安分的反骨,它不喜。

  楚晚宁整理了一下神态,娴熟地端起“生人勿近”的凌厉和刻薄,想开口训斥:“你——”却被少年抓住了手,一时黑着脸僵在原地,犹豫了半天没有动作。

  而那个墨燃已笑开了,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问得楚晚宁有些烦躁,手中金光微微浮起,其他长老纷纷悚然动容——楚晚宁疯了吗?这个墨公子他也敢抽?

  结果墨燃又握住楚晚宁的另一只手,浑然觉察不出头顶花树间逼近的危险,仰着脸站在楚晚宁跟前,拉着他的两只手笑眯眯道:“我叫墨燃,这里谁我都不认识,但光看脸的话,我最喜欢你,要不,我就拜你为师吧?”

  楚晚宁方才还不疼的脑仁,现在隐隐开始疼了,而小白则在想:果然,又一个送上门要拜师的,又来一个要抢楚晚宁的人。

  还没等楚晚宁开口表态,小白滚动蛋壳咕噜一路从花树间滚滑而下,重重砸落在墨燃的头顶上,直接砸得他脑袋开花。

  墨燃顿时两眼冒金星,头重脚轻,自然松开了楚晚宁的双手,意识晕乎着往地上一栽,脸面先着地。

  楚晚宁都惊呆了:“小白——”

  薛正雍咋咋呼呼:“燃儿——”

  听到楚晚宁的呼唤,小白可能还嫌不解气,又在墨燃后脑勺蹦跶一下借力弹跳投进了楚晚宁的怀里,楚晚宁反射性查看小白磕磕碰碰的莹白蛋壳,幸好无损。

  

  只是那个被薛正雍扶起搀在怀里的少年墨燃,脸上摔得青一块紫一块,整个脑袋肿得跟个发腮的大猪头似的,就……有点惨不忍睹了。

  这个结果始料未及,周围的人更加悚然,有几个长老脸上的面具都皲裂了,并以“瞧这傻孩子,知道厉害了吧”的目光对墨燃公子报以了深情问候。

  

  要拜楚晚宁为师的首要条件,就是得抗得住他那颗宝贝灵蛋各种千奇百怪的揍法,熬过去了,拜师也就成功了一半,薛蒙和师昧都是这么抗过来的。

  最娘的禄存长老卷着长发,眼泛桃花:“哎呀,这小公子好大的胆子呐,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连玉衡长老那颗宝贝疙瘩的屁股都敢摸。”

  有长老嫌弃道:“……我拜托你,能别说的那么恶心吗?”玉衡长老养的那个“小白”目前还是一颗还没破壳孵化的灵蛋,连屁股朝哪边都不知道!

  禄存长老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哼哼:“嗯,那就换一个斯文说法,当真英雄出少年,连玉衡长老那颗宝贝疙瘩的蛋壳都敢摸。”

  楚晚宁怀抱着小白,当即替它给薛正雍墨燃道歉,并拒绝了墨燃拜师一事。

  靠着薛正雍搀扶站立的墨燃眼眸半阖,纤长的睫毛下,露出一丝落寞和不甘的意味,低着头想了半天,忽然蛮不讲理地小声说了一句:“反正就是你了。”

  “……”楚晚宁不做声,然而他怀里的白蛋又不安分地蹦跶着脱离怀抱,还想继续揍人,楚晚宁施法按住它:“小白,听话,你都揍过了——”

  

  薛正雍无语,墨燃晕死,其他众长老默。

  

  小白非但不听,蹦跶几下一滑手成功脱身后,滚圆的蛋形直接扑向墨燃,砰的一声,将他和薛正雍一并撞飞出去,在场一阵人仰马翻。

  

  第一次见面,小白和墨燃就这样结下了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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