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鬼道之争

随着射日之征不断推进，清河、云梦、姑苏三家修士死伤者众。坐在主厅的四个人面容严肃，丝毫看不出昨晚的尴尬——除了蓝忘机偶尔咳一声表示昨晚的凉泉确实很凉，而“云梦双杰”则无意识地搂着睡了一晚上，现在各自不敢直视对方。

还是蓝曦臣打破了寂静，温言道：“昨夜失约，是涣的不是；江宗主说有要事相商，现在，涣洗耳恭听。”

江澄的眉拧成一个川字，斟酌了一下，才道：“想必．．．．．．魏婴修习鬼道一事，蓝宗主早已有所耳闻。”

“哐”，魏无羡起身撞到了桌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澄：“阿澄你不是要说．．．．．．”不是要说金光瑶一事么？

江澄抬起右手，手掌向下压，示意魏无羡稍安勿躁，先坐下。

魏无羡剑眉紧拧，在疾恶如仇，古板不知变通的蓝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难以想象会引来什么，尤其是蓝湛，他可没忘了上辈子那句“想把你带回云深不知处，藏起来”，失去自由，像是禁＼＼脔一样被囚禁在龙胆小筑，那他魏无羡宁可去死！

果然，蓝湛首先发难，声音像淬了冰碴：“鬼道损身，更损心性！魏婴，留在此处，由长老们帮你控住心魔。”

魏无羡一双桃花眼危险地眯起，陈情按在手下，心中默念蓝家人若敢动手，就别怪他不客气！

事态一触即发。

此时，听得江澄朗声道：“我云梦江氏的人，轮不到蓝家来惩治！蓝宗主，还请令弟不要冲动。”

蓝曦臣拍了拍蓝忘机紧绷的背，避尘尚在剑鞘之中，周身散发的白色光芒暗下去一些。

“江宗主继续说。”

“好。江某今日并非来与蓝氏商议此事，而是告知。若蓝家不能接受魏婴此人，那射日之征，我云梦江氏将据守中部，不向姑苏求援；自然，姑苏有难，我云梦亦不会驰援。”

蓝曦臣明白这是不认可魏婴，就解散联盟的意思。他看着江宗主，心中疑惑：为了魏婴一个人，就要放弃与蓝家的结盟，以云梦一己之力为战，何至于此呢？

“云梦江氏要护着魏婴”——在场每个人都慢慢咀嚼着这句话，魏无羡坐回了椅子上，他没想到这一世江澄会为了他跟蓝家对抗；又或许，在上辈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江澄也是这么以一人之躯面对仙门百家的指摘，只为了护着他的。

眼眶有些酸涩，一滴热泪滚落下来。

阿澄，别怕。就算不跟另外两家结盟，我也能捣破温狗老巢，并且做到不让江家多死一个人的！

蓝曦臣还在犹豫。是，蓝湛并非蓝氏宗主，他尽可以恪守他的正义光明磊落，但是蓝曦臣身为宗主，他不得不考虑如何让蓝家修士少一些死伤，如何让蓝家在这场战役中得以保存。

正当这时，一名浑身染血的蓝家弟子撞了进来，倒在地上，像一只翩飞的白蝶倒在了血泊中。他挣扎着，说了最后一句话：“温氏．．．．．．炎阳阵．．．．．．”

蓝曦臣连忙过去，试探弟子脉搏——气息已绝，无力回天。看着蓝氏排行第三的弟子也死在温家手腕之下，他终于不再犹豫：“魏婴修鬼道一事，蓝家不加干涉；大哥那边，涣也会尽力相劝。”

江澄长舒一口气，“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