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师傅身体好了许多,但总收到一些酒会的请函。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平日里从来不会有如此之多,更何况这几日林秋鹤身体抱恙,让我觉得他们仿佛是在探查他的状况。
“大概是宫中人的手笔了。”林秋鹤耸肩,这几日他哪儿都没去。
一是想听听外面的风声看其他人有什么动作。二是他即使要去我也不会放他走。
这几日除了酒会的邀请函,我们这儿还多了几封信,是裴久安找我的,完全是把我当笔友了。
“要不是你在我府,”林秋鹤白了那封信一眼,“他都要收你做徒弟了。”
“哈?”我回信之余看他一眼,“他一个人能教我什么?”
“写诗啊,再说了他还能教你医术呢。”林秋鹤盘着手,倚着门。
“噗,有道理啊。”
林秋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有道理?”
我眨巴着眼,一脸无辜的看他:“是啊。”
“…什么意思?”他突然严肃起来,我也就不逗他了。
“想什么呢?”我笑了两声,“你永远是我师傅。”
林秋鹤垂下睫。
“少来。”
……
这几日裴久安帮了我不少,我理应去感谢的,而且直接去见他我也少了回信这一节。一举两得,非常好。
去到他府中时,我确实是吓到了。
“你家…这么多兔子啊。”我看着脚边一团团的白色,心里五味杂陈。
“不用担心,落脚轻点就行,他们自己会躲开的。”裴久安手中也抱着一只,抚着它的毛。
“你……每天换兔子抱?”我也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鬼问题。
他却又是笑:“总是抱这一只的。我说我认得出我要抱的是哪一只你信吗?”
“信。”我点点头,“如何认得?”
“也不算是我认得它,是每日早晨它来找我。”
“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兔子?”
“原先是我父母当年成亲时买了一对白兔,”他也低下头看着脚边一个个毛团子,“后来一代又一代……”
我点头表示理解:“你家这迟早兔子成灾。”
他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会的,有个问题我也是近来才发现的……这群兔子……多是雄兔,而雌兔多年是已高……”
我一哽。
裴久安又叹了口气:“怕是那几个官员家的童男童女将我那几只雌兔也抱走了…唉,本就不多……”
各位兔子老兄,真是辛苦你们了。
我对这群雄兔表示了同情。
每天被困在这儿就算了,还没个异性给予一些心灵上的慰藉……
“那你怀里这只有名字吗?”
他低眸看了眼怀中白茸球:“没有,也没必要。 在这上百只兔子中,他已经是特殊的了。”
我愣了愣,点头称对。
这句话其实说人也对。在这成百上千的人群中,每个人本身就已经是特殊的了。
“你师傅好些了吗?”他突然问。
“好多了,还得多谢你。”
他摇摇头,心情好像不错:“不不不,能被你们信任,我也很开心。”
……
我们两人突然就沉默了一阵,我觉得今日裴久安怪怪的,明明平日里书信我们两个是无话不谈,现在话题却跳跃,有一搭没一搭的。
我直觉他是想说什么,便等着他开口。
“小不点。”他果然开口了,“你觉得我是长辈吗?”
我琢磨了一阵:“你理应是我长辈,可是……”
我摇摇头。
“怎的?”他挑了挑眉。
“你不像。”
他顺兔子毛的手顿了顿:“何为不像?”
“你比长辈更亲近些吧。”我捏了捏下巴,“类似于…嘶……比较互通的好友。”
裴久安弯了弯双眸,松口气似的。
“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