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战战兢兢,无助又可怜。桌前的那位压迫感太强了,无形的压力使我头皮发麻。
“你不是要画吗?总低着头干什么?不用瞧我的样子吗?”他开了口。我忙抬目看他,与他四目相接,我空咽一下,紧张起来。
他又笑了一声。我莫名就很怕他笑,有一种世事难料的感觉。
“莫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目光里多了份戏谑,寒气透骨,“怎样?能画好吗?”
救命!您对画像有什么误解吧?我光看您就能知道能不能画好吗是吗?
但无奈这话我不能说。
“我我…我……太子殿下生得俊朗,小人笔拙,画出来的,定…定是不及殿下本人的。”我觉得这太子怕不是会以为我本就是个结巴。
但是他又笑了,手抵着鼻尖,声音低沉。
“不要紧。我相信你。”
你他妈怎么也相信我了呢?!!不要相信我啊喂!!
他立起身,绕过桌子朝我走来,我又低下头,听着逐渐靠近我的脚步声。
“抬头。”他音色仿佛轻柔了许多,我却仍是胆怯,颤颤巍巍的又抬起头来。他轻轻扶着我脸,不让我低下头去。
“林秋鹤的徒弟。”他挑了挑眉,“我倒是很想知道,连太子都不愿意教的画师,能养出怎样的徒弟?”
我:?
不是,师傅你还整过这出呢,坑我一把不够还得再坑一把是吧?玩儿呢?
我一时无言以对,有些着急,抖得更厉害了。他盯着我,目光随意的打量着我。
“你是谁家的?”他又问。
“什么。我。我我哪家的都不算。”
我好像确实除了师傅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哪家的都不算?”他语气又冷了些,手使了些力,我下颚被掐得有了些痛感,“你是无父无母,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我被戳了痛处,有些难过。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提我的父母了,他又为何能提?我抓着他的小臂,脸色憋的通红。“画画的都这样吗?一点劲没有。”
我一点回他话的心情都没有了,心里只感厌恶。
“赶快走。之后便不要再来找我了。只是记得生辰宴时,把我的画像拿来。”他松开手咬牙道。
我带着怨气看了他一眼,便疾步走了。出了宫,才感到刚刚是如此的窒息,明明也没走多久,我却是气喘吁吁的。
唐梓羽果然等在外面,见我出来了便迎上来:“你没事吧?”
我犹豫着摇摇头。唐梓羽有些埋怨:“你别动气,那景伊桓就会难为人了,还当什么太子呢……”
我一面惊讶于他敢直呼太子名讳,一面又肯定他对他的责备。
真是气死我了。等我画完,我一定要一画卷拍他脸上。
我心里暗暗这么想着,身子还有些发抖。但我又有些疑惑,我觉得景伊桓刚刚好像在向我发脾气,但是我又没惹他,整我干嘛呢?就会整老实人,是吧?
我还是气。
“怎么?”唐梓羽突然道,“哭啦?眼眶都是红的。”
“哪有……”我鼻头确实是有些酸涩的,可能是真的要哭,但他这一句话又给我那点脆弱打回去了。
算了,还是先把画画完之后拍那人脸上吧。
我一阵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