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霖把左手背到身后,身后的左手赫然变成白骨。右手搭在门把手上,没有敲门,突然打开门,门撞到墙上“咚”的一声反弹回来。
房间里的血腥味更重,里面没有开灯,窗户外的月光照过来,打在冰凉的地板上。霜霖看到床上躺着个人,等她打开灯,躺在床上的,一动不动的,就是张文清。
“小叔?”霜霖把左手恢复成原样,两只手一起抓着他的身体,晃了晃,“小叔?!”
床上的人缓慢抬起头,霜霖看清楚了,张文清的额头被什么东西砸个稀烂,现在抬起的不知道能不能称作头。
张文清那一双浑浊腐烂的眼球盯着霜霖,抬起手指着桌子,她暂时没有管桌子上的内容,拿起手机,颤抖的打120,明明就三个数字,她拨了三遍才打过去。
张文清另一只手抬起来按在手机上,摇了摇“头”,还抹了抹霜霖的脸,感觉到脸上凉丝丝的,才发现自己又一次无意识的哭了。
最后霜霖的电话也没有打出去,坐在床边木讷的盯着那具毫无生气的尸体,霜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只是胡乱的抹了一脸,擦不干净了,擦不干净,和他身上的血一样,擦不干净了。
霜霖没有着急的处理掉尸体,想起桌子上还有张文清让她看的东西。她站起来,桌子上没别的,只有一封信,她慢慢地把信拆开。
[我终于进你那个所谓的游戏了,奇怪。你和我说可以自己选副本,但是这次我不能选,你小姨还等着我们呢。
这个副本怪有意思的,是个游乐场,我还以为都是恐怖游戏呢。
做娱乐项目,做完三个就可以通关游戏,不难嘛。
死人了,还好之前你和我说过,意料之中。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我旁边的那个人死了。
这群人要去鬼屋,我跟着他们进去了。
我前面的人全死了,我不能在向前一步,我觉得我要死了,但是不能退后。这封信,不知道能不能带出来,但我还要说一句,这个副本叫“惊悚游乐园”。
我在歆慕公墓已经买好位置,就在小姨旁边,我觉得我要死了,我再向前跨一步,我就会死,我想听你叫一声“爸”]
一封信,写的像是日记一样,霜霖把信放下,捂着脸,哭不出来了,嘴边轻轻吐出一个字眼:“爸”
霜霖打了歆慕公墓的电话,加他们来处理尸体。
过了一会儿,两个工作人员来了,带着一个黑色的大袋子,他们收拾的很麻利,也没有问头上严重的创伤是如何弄出来的,仅仅几分钟,整个房间一下子空了,霜霖心里好像也空了什么。
霜霖和他们说了一些操办事情,就走了,她把床单团成一团抱起来,底下也渗了鲜血。她留恋的看了几眼,把东西都扔掉了,房间收拾一下,张文清的东西没有多少,半个行李箱就装下了,霜霖把箱子带到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面还有两个箱子堆在角落,霜霖把手上的箱子推到旁边,盯着三个箱子叹了一口气,像是害怕再看一眼就不想回去一样,猛地出去关上门。
刚刚精神一直紧绷着,等缓过神来才发现诺大的一个公寓,只剩她一个人了。她跌坐在地板上,冰凉的地板刺激着霜霖的大脑,她抬起头,这一次,窗外再也没有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