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下定决心

炎王王军的主军帐中，一个巨大的炭盆子正汹涌地燃烧着，阵阵热气升腾间，与帐外的冰天雪地相比，帐内可谓是温暖如春。只着一件黑衫的炎王季昶，此时正优雅地端坐在长案后细细翻阅着呈上来的战报。

高义稳稳端着炎王的汤药进入帐内，弯下腰将药碗递至炎王跟前，恭敬道：“王爷，该进药了。”

季昶闻声，瞥了一眼那汤药，说道：“本王觉得身子好多了，就不必进了吧！”

高义一听着急道：“王爷还未痊愈，怎可不进药？何况这可是王妃……”

险些说漏嘴，高义忙捂住嘴！

季昶听出不对劲，拧眉盯着高义： “嗯？可是王妃什么？”

“呃～可是王妃……千叮咛万嘱咐末将，一定要看着王爷每日喝药的。” 高义不会撒谎，首次撒谎竟然是对自家王爷。这话说得是大冷天冒着虚汗！

季昶盯着高义的眼神越来越犀利，他站起身靠近高义再次开口：“高义！”

“末将在！”

“你追随本王多年，可从未扯过慌，今日为何？”

炎王强大的气压覆盖下来，知道是瞒不过了，高义偷着瞄了季昶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小声应着：“末将也不想啊！可是不扯慌，王爷您可不就不喝药了嘛！那，王妃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果然如此！季昶别过头去，闭上了眼睛。“这小丫头倒是聪明，知我不喝血药就联合我身边的人一同哄骗我，待本王回去定要严惩不贷！”

高义一听炎王要惩罚王妃忙跪下求饶：“王爷，王爷，王妃做事是有些欠妥，但到底是为了您好。而且此事末将也有份，王妃身娇肉贵的禁不起军棍的。王爷要罚就罚末将好了！”

“哦？你愿一并当罚？”

“嗯，末将愿一人领罚！”

“高义，从前本王惩罚府内侍妾侧妃你从无多言，为何此次却如此不同？”

“王爷，从前那些侍妾侧妃无一对王爷真情实意，末将看不顺眼。其实王妃初进王府之时，末将以为又是一个借王爷福泽来匡扶娘家之人。可后来发现，凌将军府平安后王妃也没有要回娘家的意思，反而日日想辙如何在您不容易察觉的情况下喝了血药。王爷，王妃怕您发现她手上的伤口，就在脚处割出口子，将血凝聚在一个小葫芦里，让末将带在身上，每日混入汤药中予王爷服下。王爷，您看！” 高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递给季昶。

眼前这个小小葫芦里装着都是他妻子的血，他缓缓伸出来接过来，拿在手里凝视半天，眼里浮现出凌紫雪那张娇美又甜甜的笑脸。这小丫头，不要命了吗？竟然装了一个小葫芦！她为何要这般待我？因为我是她夫君？她心悦予我？她小小年纪怎知情爱二字之深义？可，不管怎样，看样子本王倒是要沦陷了！

季昶将那小葫芦小心翼翼藏于怀中，又将视线移至那碗汤药上，略微深思后将它一饮而尽！

高义看着，一脸堆笑，心想着王爷终于将药喝了。终是不负了王妃心意！高义拿着空碗退出了主帐中。

自那日左鸿文在大牢中与四皇子说过了那些话后，季垣的心里就一直挣扎不断。他本无意于帝王宝座，可左鸿文有些话确是不错。倘若权利在手，天下都唾手可得，更何况是心仪之女子？！然，储君之位迟迟没有定数，自己若提前发难，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又何谈江山永固？不，我要的并非是江山、宝座，我要的只是我的雪儿，仅此而已！

“启禀四皇子，怜妃娘娘来了。” 一名宦官来报。

“知道了，我这就来。” 季垣整理衣袖，便步入前殿。

“母妃！” 见到怜妃季垣拱手欠身，喊了声母妃。

“垣儿，没事吧？可把母妃担心死了。好在你父皇也没有太为难你，终是将你放出了。” 怜妃说着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又挤出一抹笑，拉着季垣在一处坐着。

季垣仔细瞧着怜妃，曾经的风华已逐渐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母亲为儿子无尽地担忧：“母妃近来瘦多了，都是儿臣不好，让母妃担忧了。儿臣向您保证，绝不会再让您受委屈了，母妃且再忍一忍。儿臣定要让母妃问鼎皇太后之尊！”

“垣儿，你……要做甚？你父皇刚将你放出，近日不可生事啊！” 怜妃感到儿子似乎有所不同，话里有话，不免更加担忧起来。

“母妃莫慌，儿臣自有分寸！无论怎样，母妃都是支持儿臣的，对吧？” 季垣拉着母亲的手问道。

“那是自然！为了你，母妃可以豁出性命！” 怜妃一生都在角逐权利，是为了她自己亦是为了季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