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老丈人上门要回女儿

“去唤林嬷嬷来。” 季昶靠在床头对凌紫雪说道。

“是。” 凌紫雪不明，炎王这个时候唤林嬷嬷来做什么，可她也不敢多问，稍稍提起裙角走到屋外，让春晓唤来了林嬷嬷。

王府里的人皆知晓炎王的脾气，说一不二，雷厉风行，故炎王传唤，是万万不敢怠慢的。这不，林嬷嬷听得炎王唤她，便一刻也不敢耽误，一路小跑行至炎王寝房。

“王爷，唤老奴来有何吩咐？” 林嬷嬷猫着腰，叩了叩手，问。

“到库房准备些精致礼物，今日王妃要归宁。另外再找些像样的衣裳首饰，你难道都没看到王妃的脑袋上只有一支寒碜的簪子？我季昶的妻子何时竟落得这等落魄了？难不成前些日子本王昏迷，你们都以为本王必死无疑，都敢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季昶的语速缓慢，看似平静却字字句句都透着危险的信号，让旁人听了都不自觉地紧张、颤抖。

“啊！王爷息怒！王爷息怒！老奴从不敢怠慢王妃啊，实在是陛下赐婚仓促，大婚筹备时间不足，就连当日王妃的凤冠礼服也都是宫里库房里送来的。其他一切事物皆来不及准备，因此才委屈了王妃，请王爷明鉴！” 林嬷嬷闻言，吓得噗通跪倒在地，连忙把前因后果都向季昶陈述了一遍。

“王爷，自我进府以来，林嬷嬷对紫雪都是极好的。这偌大的王府事物繁多，我又是突然进府，有些事林嬷嬷力不从心，赶不及时日也是情有可原。请王爷别责怪林嬷嬷吧！” 凌紫雪感念林嬷嬷平日里的善意，见季昶迁怒予她，连忙替她求情。

“王爷……” 高义进得了屋，刚喊了声王爷，稍稍看了凌紫雪一眼，张开的口又合上。

炎王瞥了一眼高义，便让林嬷嬷退下。

季昶不是没察觉高义的异样，可也不多深究，只是淡然问道：“何事啊？如实禀明！支支吾吾的，做甚？”

高义拱手禀道：“王爷，凌将军来了，嚷着要见您。”

“啊？我爹爹醒了？太好了，我爹他醒了！” 听得凌如海来访，凌紫雪兴奋得一时失了分寸，大声喊出声来。

季昶侧过脸望向她，也未作声。只这一眼，凌紫雪就立即捂着嘴安静了下来。

“让他到寝房来。” 季昶又阖着眼靠在枕上，也不多言。

“……是。” 高义本想再说些什么，看看立在一旁的凌紫雪，终究将话又咽了回去。

不多久，凌如海提着他的佩刀一瘸一拐地进到炎王的寝房。见女儿立在拔步床旁，上前一步激动问道：“雪儿，你……你可好？”

“好，好，女儿好好的呢！爹，您何时醒的？这伤势好些了吗？” 凌紫雪扶着父亲亦关切地问道。

“刚醒，就听闻你……都是为父不好，连累了你啊！” 凌如海看着女儿挽起的长发，一副妇人妆，若是自己平安无事，她也不会刚及笄就嫁作他人妇。

季昶挑了长眼尾，耐心看了一会儿这对父女在自己面前一副悲情状，一股火气突然从胸中窜了出来。于是扯开冰冷的嗓音问道：“凌如海，你手持长刀，意欲何为啊？”

“……王爷，末将恳请王爷放了小女紫雪！” 凌如海一怔，回过神来，方想起此番来的目的。他放下手中长刀，有些艰难地屈下双腿，跪倒在炎王床前。

“凌如海，你知本王不喜玩笑！” 季昶犀利的眼眸扫过凌如海，愤怒的火苗越发旺盛，连口中吐出的字也似夹杂着棍棒。

“王爷，末将没开玩笑。” 凌如海跪在地上拱手作揖道。

“汝女出嫁乃是皇兄的旨意，而非本王强娶。如今木已成舟，你要抗旨？”

“木……木已成舟？！王爷，你不是昨日刚醒……”

“那又如何？” 见凌如海未将话说完，炎王反问道。

“王爷……末将的紫雪才十五啊！王爷你……你都可以当她爹了。” 凌如海痛心地差点哭出声来。

他此话一出，季昶终于明白凌如海的意思了，这老小子居然嫌自己老？！气得他怒吼了一声：“放肆！本王二十有七，如何当得了她爹？本王还没有长的那般快！凌如海，本王是明媒正娶，你女儿是为本王正妃，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我倒想问问，青嘉谷一役，本王让你的军队先行回朝催促粮草，你却给本王的一封书信是怎么回事？为何打开后本王就中了毒？而那王太医用药多日都未见起色，偏偏你女儿无意中的一滴血就见效了？紫雪在本王面前苦苦相求，让我信你，让我到皇兄面前为你开罪，可你难道不应该跟本王解释清楚吗？”

“王爷，当日我回朝筹齐的粮草已运出京都，哪知半路遭遇大雨损失了大半。我便让人将剩余粮草先行运出，自己又返回京都筹粮。因此给王爷休书一封，说明情况。可那封书信没有沾染任何毒物，我亦不知，为何王爷打开它之后会中毒昏迷啊！王爷，末将句句属实，没有半句欺瞒！哪怕在刑部大牢遭遇重刑逼供，末将也是如此说！末将从未有加害王爷之意，请王爷明鉴！”

季昶注视着凌如海，这厮并非扯谎之人，其中蹊跷还需些时日才能见分晓。思量片刻，他将目光转向愣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凌紫雪，挑眉问：“凌紫雪，你父要带你回去，你是何意？本王与你尚未合欢，倘若你想与你父亲回去，本王便休书一封……”

尚未合欢？！四字将一时愣神的凌紫雪点醒了来，听得炎王如此说，心中委屈蔓延：“王爷，紫雪入王府三日，日日与王爷同榻，怎是尚未合欢？王爷怎能如此狠心，说不要紫雪就不要紫雪了？我记得前日王爷还说喜欢紫雪的。”

凌紫雪委屈巴巴地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倾泻而下。她这般难过倒是让季昶有些意外。他细细回想自己这三日，的确未与这小丫头有夫妻之实，难不成她以为男女同榻就是合欢了？看样子定是的！哎！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