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自己有孕,邝露惊呆了。近来她常感觉疲累,本以为是少了半数真身之故,不想竟是有了身孕。可怎会呢?难道是因为初到玄洲那夜做的那个离奇梦?
传说凡间有一名叫附宝的女子,某个夜里梦见一道电光环绕着北斗枢星,随即那颗枢星便落了下来。附宝由此感应而孕,怀胎两年生下一小儿,后来成为轩辕黄帝。
谨瑜君见太巳仙人和上元仙子两人沉默不语,神色各异,便也退下了。只是他刚走出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太巳仙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一定是那巡海夜叉!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巡海夜叉”?何许人也?居然胆敢染指上元仙子?六界之内,谁人不知,上元仙子可是天帝最为倚重和信赖的人啊!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有人如此大胆?
谨瑜君的八卦之心瞬间被吊了起来。本来上元仙子有孕,是其个人私事,他内心爱慕却无意知晓太多。虽说听墙角并非什么光明正大的行径,可眼下,他实在想继续听下去,看看那巡海夜叉,究竟是谁。
邝露还陷在不可思议的思绪里,听到爹爹的话,立刻阻止道,“爹爹,不关他的事。你千问不要去。”
太巳仙人却在气头上。他已经认定了。这是毋庸置疑的。除了那巡海夜叉,还能有谁?别以为成日一副清冷孤傲的样子,他太巳就不知其真性情了。早在五百多年前,他为女儿请辞之时,就看出来了。
他还奇怪呢,怎么那巡海夜叉这次会如此轻易放过女儿,原来早已经暗中先下手为强。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是三书六礼三媒六聘,他就算再不乐意,看在女儿的份上,他不会不答应。可他实在没想到,这巡海夜叉竟做出这等事。
“女儿啊,你实在太天真了!你不了解男人,那巡海夜叉再如何,也是个男人……”也怪他自己,没有教女儿提防这一点。“他修为高出你许多,要你简直易如反掌。”
太巳在心里不停骂着巡海夜叉。那边润玉正在妖界战场上,与妖王决斗。他施法间,突然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害得他险些被那妖王伤到要害。他想,一定是彦佑在背后编排他,回去非得狠狠整治整治彦佑。他捏了个诀,为自己加了一道灵力屏障,全神贯注投入到眼前的战斗。
而邝露听到太巳的话,却是难以启齿,伤心欲绝,泪如雨下。只悲伤地唤道,“爹!”
她是不了解男人,可是她了解他啊!在她的认知里,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他是男人,可他不是一般的男人。如果他要她,这几百年来,他随时都可以要她,怎么可能会拖到现在?
她一直在他的身边,从年幼无知、稚气未脱的假冒天兵,在他的调教和指引下,成长为如今九重天上最为端庄尊贵的上元仙子。她最最最了解的不是别人,就是他了。
他从小自己拔龙鳞、剜龙角,经历了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成年后又遭遇另寻旁人、弃他而去的未婚妻,如今修太上忘情道已逾数百年,那生物的原始本能估计早已被他修炼得丝毫不剩。若当面对峙,她不过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