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只能隐身悄悄跟着她,如今她竟然就在他身边,还和他共处一室,同在一张床上,这算不算是“千年修得共枕眠”呢?
他越看她越欢喜,越想越兴奋,什么身上的伤啊、痛啊,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过一会儿,眼看着邝露好像要醒来,他马上幻化出一份奏折,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或许是因为睡在陌生的床上,而且他的床板硬得很,邝露睡得并不舒坦,躺着没多久就醒来了。她一睁眼,看到陛下正旁若无人一般,坐在她身边阅奏折,心里很是欣慰,关切地问道,“陛下,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邝露回顾四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睡在陛下床上,马上翻身,“请陛下恕罪,是邝露唐突了。”
“无妨!你只是累了而已。”润玉温柔地说。
“可我怎么会在陛下床上?”邝露百思不得其解,她再怎么也不至于爬陛下的床啊!虽然她确定什么事也没有,陛下身体正虚弱,况且他又是克己复礼、清心寡欲的谦谦君子,她更不可能做什么出格之举,可毕竟他们同处一榻,若是传出去,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你自己硬要爬上来,我也没法拦你,便腾出位置让你睡了。”润玉一脸无辜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怎么会说,是他抱她上床的?
邝露羞得几乎想找个地洞钻,他只穿了一件单薄寝衣,面色苍白,显得柔弱可欺,却不失病态之美,而她就好似趁人之危、登堂入室的登徒子。
润玉心里得意扬扬,却不好表露出来,也不想太欺负她,便见好就收,柔声问道,“方才,你睡得还好吗?”
邝露心里没好气,闷闷不乐抱怨道,“这硬床板硌得慌,我根本没睡好。”
润玉一脸尴尬,他这里竟如此糟糕吗?他从不觉得这床板硬。也是,她细皮嫩肉,而他皮糙肉厚,哪能相提并论?
邝露很快镇定自若,反正只有他们两人,明显陛下并不介意,她也没啥好介怀的。她向来通透,“陛下既然醒了,我这就传岐黄仙官过来。”
“别!我完全好了,不需要再找岐黄来。”他想多和她相处,不愿有第三人来打扰他们。
“陛下不要讳疾忌医,你这次旧伤复发,不就是因为之前没有彻底痊愈吗?以前是没办法,只能自己硬抗着,如今陛下是六界之主,身系六界安危,可不能任性妄为。”
她不顾他的意见,一边用仙法传唤岐黄仙官,一边收起他手边的奏折,“这些奏折先不要看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
她取过他的外袍,为他披上,“待会岐黄仙官来,可能会裹进外面的寒气,陛下多穿一件,御御寒。”
她又幻化出一杯星辉凝露,“陛下睡了一整日,想必渴了,来,先喝杯凝露!”
他温顺地任由她“为所欲为”,享受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没有接过杯子,而是就她的手举的杯子喝下。
外面传来岐黄仙官求见的声音。邝露一挥手,殿门打开。
岐黄匆匆进殿,果然带来一阵寒风。他小心翼翼端着一碗汤药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