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贵妃自从昨天得了讷亲的消息,才知道那张廷玉竟然如此迂腐不堪,汉人的智慧倒是没见着,反倒是这酸腐之气继承的淋漓尽致。
听到讷亲派人来报,气的熹贵妃当场砸了一对儿宋窑洞制的茶具,一地的茶水,气急败坏:“那老匹夫就是不愿意放过本宫”心中怒气腾然而起,愈演愈烈。
福伽连上前拍着熹贵妃后背,生怕一口气不顺,便晕了过去,说:“娘娘,莫气,那老匹夫虽说是这样,但毕竟这事情还是王爷做主,王爷纯孝,自然不会亏了娘娘”
喜贵听这话,倒是不错,那弘历对她也是孝顺,但是心中邪火不断,那张廷玉起初在宫外之时对她便是百般阻挠 现如今好不容易熬到这般田地,他竟还出来作死作妖。
熹贵妃虽对张廷玉百般不满,但她能到如今的地位,自然不是吃素的,吩咐宫女打扫了地上的残藉,又有奉茶的宫女重新上来一杯由紫玲窑杯装的黑茶。
端起茶,熹贵妃脸上又恢复了当初神色,撇了撇茶盖,雾气袅袅升起,用紫玲窑杯装茶最好的器具,那雾气腾升而起,衬着紫釉如姿如妙。
知道熹贵妃喜爱茶具,雍正和弘历都是搜集了不少送给她,既然两代帝王对她如何,一个臣子的看法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又看向福伽,低声沉语:“这紫玲杯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这登上太后之位自然也不会太容易,本宫知道也了解。”
张廷玉,一代“忠臣”总是能听到他对自己这般评价。不是想当忠臣吗,那本宫就帮帮你,到时候入个太庙,本宫也定会为你添一把火,助一份力,熹贵妃轻微嗤笑,心里的念头闪过许多念头。
熹贵妃:“福伽,过来。”这人如此找死,自然要送他一番。
福伽俯身倾听,净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招式。虽说这样,但茶杯中的茶还未凉,鹦儿还在好好的吃食儿,她熹贵妃在一天便尊贵一天,一个臣子而已,如同落叶归根了一般又如何。
满是阴险诡谲的思绪尽数被让福伽听了去,虽说一脸凝重,但也知道这次熹贵妃被得罪惨了,看来那张廷玉和乌拉那拉都活不久了。
宫中有过好人吗?福伽没见过,想必只有那屹立长久的红墙瓦舍见过,但就像如今的阴天,一场秋雨,一场寒,又能有多少真心善良的人可以活的过去呢。
福伽得了令,便下去安排。
熹贵妃依旧端庄神色,维护她的贤良好名声,毕竟当太后的名头不能太差,她旁边的奉茶宫女是个笨的,但却也总说:“这熹贵妃娘娘是她见过最良善的主子。”
是啊,天还有阴阳两层 更何况是一个在这深宫活了半辈子的人呢,善人可做的,恶人便也手拿把掐。
“这个宫中,很冷”这是熹贵妃故人曾说过的话,那人也是熹贵妃的对手,但是她输了,便也只能去黄泉路。
宫中,唯有二字———权利才是永恒。
今日,熹贵妃依旧热情的招待昔日的姐妹,大家似乎说说笑笑也可以掩埋些过去的不堪与罪孽,毕竟人老了,这因果报应还是相信些。
宫人们常说熹贵妃的宫里除了有笑声还有不绝的念佛声。
每个人都有两幅面孔,虽然累,也只能继续看着,继续装着,反倒是琼莹的追求在宫中犹如枯死旱地的一股清泉,透彻轻盈,不带走一片树叶,不染上半分尘埃,洁净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