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个过去式了

“砰”的一声，房门又一次在许淑面前，在里边被人用力关上。

……这活不想干了！！

这已经是许淑任职影帝小助理之后，一个月内被拒之门外的第82次。九九不过八十一难，想让这位大爷以礼相待比唐僧取经还艰险。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想要辞职！！！

“……蒋哥，麻烦你了，”听到许淑语气中的歉意，蒋柯礼貌性地笑了笑，让她不要放在心上，“谢谢蒋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毕竟已经跟屋里边那大爷耗了大半宿了，这谁扛得住啊？？许淑在心里回顾近几天以来的一堆破事就觉得脑子疼，谁能想到当个小助理居然这么累，怪不得工资高出同事两倍多。她这样想着，在出租车上累的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

蒋柯轻车熟路地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换鞋，收拾屋子里的残局。基本任务完成后，就径直走向那间紧闭的门，门口还挂着个牌“心情不好，闲人勿扰”。

时常见这种场面的蒋柯也无心嘲笑那位的孩子气了，况且眼下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房间里没开灯，蒋柯顺手把灯打开，那位正开着夜间模式在看热搜，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晃了眼。

周也航不满地皱眉，但又有些顾忌，欲言而止，“说多少次了，关灯。”他有点散光，眼前此刻尚未聚焦，但门口的人……他倒是能确认。

“说多少次了，”蒋柯走到他床边，拿了他的手机，点开工作微信，“工作不用我来催吧？”

周也航没反应，似乎还未缓过来。过了两秒，干脆背过身去。蒋柯见他没回答，反而直接睡觉。又想到自己负责的那些其他艺人最近闹出的琐事尚未处理完，一时头脑发热，掀开周也航的被子。

好嘛，学生时代的“习惯”这家伙还是没变。

“我 草！”显然蒋柯傻了，愣在那，倒是当事人率先动弹，迅速拽回被子，“你不知道我裸睡？你昏了头了吧，蒋柯！”

蒋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移视线，“……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准备睡了。”

“大哥，这半夜我不睡觉我干嘛？奖励自己？那也不穿好吧？”

“……”蒋柯被他的话噎住，倒也是没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来聊工作的。”

“我在休息时间哎。”周也航向他展示手机屏幕，赫然是午夜十二点将至。

蒋柯专注投入一件事时，会下意识不顾别的。刚才的尴尬已然被置之脑后，“只说一件事，很快。”

“希望你说的很快，是真的很快。”他话里有话，还暗含嘲讽。

“《折纸》为什么接？”

“……挺好的戏，为什么拒？”周也航没对他的问题做回答，只是反问，“蒋柯，你在慌什么？”

蒋柯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现在的周也航不愿意相信他是因为公司安排才来的，“这部戏不是雯姐给你安排的，周也航你这是私下接戏。”娱乐圈内因为私下接戏而惹怒公司的例子数不胜数，尽管周也航算是“关系户”，但也不能过分的任性，不顾“上边”的面子。

“是私下接戏，刺激了你，还是因为那部戏的剧本？”周也航显然没打算跟他好好谈，只准备对某个问题刨根究底。

“我是为了工作。”

“那好，我也是为了工作。”

“雯姐给你打理好了一切，你怎么……”没等他讲完，就被周也航不耐烦地打断了。

“别雯姐雯姐的，”周也航对于自己的表姐董依雯带着复杂的情绪，起码没法顺着对方的意思来，“说到打理一切，我给你打理的一切，可没见你这么积极。”

又开始了，哪怕现在两人是上下级关系，周也航也总会提起过去的事。

他的话像是打开了制冷开关，四周的气氛也逐步降至冰点。

“我们已经是过去了，你清楚的吧？”不记得是第几次了，凡是要来他这边，这句话都会是最后的铺垫。

“我当然知道，”周也航低下头，继续看手机屏幕，只是看着屏保，甚至都不解锁，“你回去吧，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蒋柯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了，记忆好像仅仅停留在关上周也航的房门的那一刻。他们很久没有这样了，董依雯给周也航找的小助理虽然是个年轻、经验少的姑娘，但耐久力很强，没遇上什么大麻烦不会拜托他。

不过，“麻烦”到最后，还是自己以大化小。他好像是故意为了见蒋柯，故意为了当面跟他说些话呛他，故意让他回忆起曾经，故意提醒他……他们现在不可能了。蒋柯清楚这一点，但无论如何，情感是不会骗人的，起码提起来，还是会觉得遗憾、无奈和……想念。

以前的他，肯定没想到他们会变成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