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本真至善

“那你怎么办？”卡卡西依旧倚在门口。

“就这样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卡卡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注视了她两秒，随即帮她关上房门，离开。

确实也只能这样了。

床板上还没有干透，还很凉，煦昭经不住，还是下了床。

毕竟已经冬天了。

于是她只好吃了一颗安眠药，然后坐在书桌前，趴在桌上睡。

这安眠药……对它的依赖性，真的是越来越强了呢。

从开始发病最初那会儿起，就开始有入睡困难。但那时还不用每晚都吃药，只是在情绪比较激烈的时候，才需要依靠药效沉睡。但随着一年又一年过去……一些事情，也终究陷入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第二天她醒来，手臂脖子和背部都酸得不行。腿也麻了，手脚冰凉，头还很晕，反正全身就没有那里舒服的。

唉……吃了药睡得又有点沉了……伏案睡又不好活动……

浑身都很累……

她勉强地起身，舒展了一下身躯，只感觉举步维艰。腿很麻，根本走不了路。她又什么也看不见，现在已经是晕头转向了。

她摸索着墙壁，一点一点往外挪步。

她今天起晚了。卡卡西看她一直没起床，早餐都已经凉了一半，就先把自己的份吃了，然后把她的放回锅里。

她出卧室的时候，卡卡西正靠在窗台边一边看《亲热天堂》一边等她。

当他看到她那步履维艰的样子，不由地皱起了眉。

“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点脚麻。”

“没睡好？”

“嗯……”

于是煦昭去洗漱，卡卡西再去把她的早饭热一遍。

“谢谢。”

“没什么的，我说过别跟我道谢。”

煦昭微微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她的任务很少，一个月里加加起来有一周在做任务就已经算不错的情况了。不过现在有卡卡西在照顾她，她的开支其实近乎为零。

但是……要换作以前的话……

所以，她只能一日三餐啃着那不新鲜的面包啊……

“其实你真的不用对我这么好……任务的话应付就好。我其实……不值得……”

“好和坏，难道有什么明确的定义吗？”

他突然开口，令她微微一怔。

随即他接上了自己的话语：“没有。对任何事物过于绝对的断定，其本身就都是一个悖论。你觉得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别人终究看不透你的内心，因而那都是一面之词。”

他的目光淡漠，又充满审视的理性。

煦昭的眼眸在闪烁。

倏忽之间，眼中似乎又有泪光在闪。

“吃完了么？”

卡卡西见她慢慢地放下了筷子，便上前替她收拾。

“……你只是没有见过，我差劲的一面罢了。”

身后传来煦昭同样突兀的话语，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但我相信人的本真。”

卡卡西说了一句，随即进了厨房洗碗。

“本真……”煦昭木然地低声喃喃着，“我的……本真……”

她的本真……

他相信人的本真是善。但是……真的是如此吗？

一个婴儿降生之后……他是否始终都在掠夺？不，从一个生命之初，一切罪行就已经开始了。

和母体争夺营养，占据母体的空间，出生之后开始不断向父母索取……

都是本能，也都是顺其自然地如此。

所以，这一切究竟算善还是恶？

“待会儿我要出去买点食材，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卡卡西用毛巾擦着手，看向她问道。

“啊？我……我还是别了吧……”

“别天天闷在家里，何况我的任务是监视你，我出门，你怎么办？”

“那好吧……”

煦昭这就答应了。

主要还是因为她不想给他添麻烦……即使她自己其实不想出去的……她有些不敢面对那些人……

说起来，自她失明起，就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那些人的面容了呢。

罢罢罢……真的不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