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花受摧残

煦昭听闻，没有说话。

卑微？她早已习惯了。

即使卑微，又怎么样呢？不会有人对她的看法好一点点的。

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也对她唾弃。

可是……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却……他似乎并没有讨厌她……

“卡卡西……”

她忽然出声，但下一秒却又感到几分后悔。

“怎么了？”

“没什么……”

“说，我不喜欢打哑迷。”

煦昭微微沉默了一阵，才说道：“我觉得你，好特别啊。”

“嗯？”

“你和别人，都不一样。”

卡卡西没有出声，只是注视着她，默默地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没有像别人一样憎恶我，也从来没有歧视我。虽然照顾我是你任务的一部分，但是我真的好感动……”

“你会在意我，也会真心待我……多少年了，没有一个人对我这样好。”

“我真的好感谢你……”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已经逐渐哽咽了起来。

卡卡西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阵，沉默良久，才说道：

“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只有时光流过的声音。

“我们原本站在同一高度上，但如今你却活得如此低下。但，这并不是你的错。”

煦昭一怔。忽然之间，泪，就忍不住了。

不是因为别的，只为他最后一句话，那句“不是你的错”，戳中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是啊……这么多年来了……全都不是她的错……

她知道自己没有错，可是……可是……因为一些缘故，她不得不背上骂名……承受这一切的后果……

她捂紧了脸，抽噎着，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泪水奔涌不绝，想要以此来冲淡她心中的苦涩，可是无效。

卡卡西……为什么你会懂我……

当真这只是一句无心话吗……

是我自作多情了？

“煦昭……”

卡卡西想不到，她会因为他的话而这么激动。

激动到泪流不止，是他始料未及的。

可是，他也不太会安慰人。

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人生与痛楚不是他能够体会的，他的安慰对亲历者来说，不过是风轻云淡般的评论罢了。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他站在煦昭床边，没有动，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令她泪流不止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的耐心与坚守。

他没有走……

她有一种错觉，仿佛他就是留在时光隧道里亘古不变的磐石，岁月变迁，而他却始终留驻原地，不改分毫。

只是如今，他永久地留驻在了她的心里。

她将下巴搁在臂弯，脸上残留着泪痕。眼眶依旧满是水润，脸颊上略带激动的红潮。

显然，她在努力克制自己。

“对不起……失态了……”

“没关系。”

在他眼里，她此刻仿佛就是风雨过后被摧残地残破不堪的花，明明生命已经那般孱弱，但却依然不服输地闪烁着最后的一点鲜艳之色，昭示着苟延残喘，但却确实活着的事实。

监视她，原本只是一个任务。他从未想过与她好好相处，甚至去深入了解她。但如今，他深切地明白到一个事实：所有人，都不仅仅是外在表现出来的那样。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头顶，安抚她。但是，他的动作顿住，最终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