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客厅稍微等一下，一会儿我给你安排睡觉。”
“好。”
煦昭再次走到了客厅里，双手微微向前伸着，慢慢地摸索着，坐到了沙发边缘。
她虽然眼盲，但其实依然可以做到行动自如。只是那必须聚精会神，需要凝聚查克拉来感应周遭的一切，麻烦，也徒增疲劳。所以除了必要的时候，平常她都不怎么会那么做。
所以，行动也多少受了点影响。
等卡卡西出来，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极为拘谨的样子，她那识趣到极致的性格……他的心里，滋生出了几分酸楚。
虽然他与她的痛苦不同，但他还是有几分同病相怜。
似乎是察觉到他出来，煦昭微微朝他的方向转过了头。
卡卡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拉开了柜子，从顶层拿出了两床被褥。
他抱着两床叠起来高高的被子，走到了客厅里，对她说道：“你过来，小心一点。”
煦昭起身，半睁着眼睛，微微伸着手，有些慢地向他走去。
她并不知道卡卡西为她铺床的地方就是他的卧室，只是安静地伫立在房间门口，听着铺床的细小响动。
“你就睡在这里吧。”
“好。”她再次向卡卡西微微欠身，“谢谢你，麻烦了。”
卡卡西没有多做表示，只是说道：“浴室在房间外右边第四间，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
煦昭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先用手摸索着铺盖，半跪下来，再一扭身坐了下来。
她微微仰着头，感觉到卡卡西还没有离开，便也顺便问道：“你家……有安眠药吗？”
“安眠药？”卡卡西微微挑了挑眉，“有的。怎么，你要？”
“是的。”
她微微低下了头，额角的发丝垂下，遮掩住了她的神色。
很快，她便感觉到卡卡西从面前走过。他走到床头，拉开抽屉，随即在里面翻找一阵，拿出了一瓶药，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响声。
“给。”他走到她身边，把药递给她，还不忘提醒，“这是强力的，少吃点。”
“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了。”煦昭说着拧开了瓶盖，倒出药取了一颗，然后把剩下的倒了回去。拧好盖子，然后把药放进了嘴里，直接干吞。
强力的吗……那和她家的药效大概差不多……
卡卡西看着她很努力地将药咽下去，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很难受，但她还是一声不吭。
“真的不要水？”
“不要。”
“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了……谢谢你，晚安。”
“……晚安。”
卡卡西走出了房门，帮她熄了灯，然后关上了房门。
虽然这是他的卧室，但他并没有睡在里面，而是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煦昭毕竟看不见，到底还是没有发觉这是他的卧室。
应该是受药效影响，她的眼皮渐渐地变得沉重起来。
即使心里还在想着一些事情，凌览……
但她还是不由地沉沉睡去……
她做梦了。
她梦到了那一天……
凌览正在快速地收拾着房间，大包小包都堆在门口。
“凌览……你真的要走？”
“……”凌览不回答，只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凌览……”
“别叫我！”
她的声音中满是怒气……
煦昭不说话了，脸上只是失魂落魄。她默默地退到一旁，低声喃喃着：“抱歉……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姐姐……”
凌览听闻，则是抬起了头，看着视线里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她愤愤地咬了咬牙。
“我从来都这么认为！”
这句话就如同霹雳一般，猛地在煦昭脑中炸响。
从来……都这么认为……
从幼时到现在……原来她一直都做得不够好……
她……还真是失败呢……呵……
当凌览收拾好东西的时候，她还想挽留，但却被自己的妹妹一把推开。
“滚开！”
她瘦削的肩膀重重地撞上了门框，一阵阵的疼……但无论身体多么疼，都比不上她此刻内心的疼痛……
“凌览……记着以后别穿带族徽的衣服出去，这样别人不一定认得出你。我希望……我希望……”
凌览的脚步一顿，但最终并没有听完。
她离开了。
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一片苍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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