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世事难违别无选择

马嘉祺阿然，对不起。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不能面对在孩子降生的时候看到不成人形的他。如果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

他对不起的，是沈悠然的一场空欢喜。

沈悠然攥紧了衣袖。

沈悠然如果，我坚持说不呢？

马嘉祺沉默了。

一个人的沉默总是能给予人最大程度的想象空间，沈悠然再次失望。

沈悠然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

秦温瑜最憔悴了不少，虽然他依旧是每天过来察看马嘉祺的情况，连着沈悠然也没少，也知道他们要堕胎的计划，却什么都没有说。

一个被父母放弃的孩子，他无言以对。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对马嘉祺病理的相对研究，因为沈悠然的怀孕，间接的加大了课题研究的难度。

蓝冰是新兴研制出来的成品，没有人尝试过生出来的婴儿健康情况，只能根据医学上其他相关病理的研究来观察分析。

而这样的重要研究阶段，他们却告诉他放弃的决定。

秦温瑜急得头发都白了几根，只说要排日期，便将日期定在了这个月月末。

而距离月末的时间，还有不到两周。

……

马父马母经历家族中的几经转折，上了年纪，便更是日催华发，两鬓斑白。马母这样骄傲的女人，都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打理面容，憔悴衰老了不少。

好像总是在老一辈的人走了之后，剩下一批年纪最长的人都会以最猝不及防的速度日趋衰老弱化下去。

他们没有想过马雄天的事情会真的闹到这个地步，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真的会大义灭亲。

不过好在他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些年虽然马嘉祺什么都不说，但是马云峰也知道他的亲弟弟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亲情虽然单薄，总归是亲人。

忙完了一系列的丧事之后，二老得知沈悠然这边有了孩子，多日来的阴霾都被这个喜兆一般的好消息冲的散去不少。

他们几乎日日守着沈悠然，细心入微，即使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

沈悠然每每望着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和马嘉祺的决定。

秦温瑜每次都在二老来的时候避开，像是不忍看到两位老人的满心期冀终会落空。

马晋还被马嘉祺关在同一个地方，每天都有人照顾，真的如同监管，不死，也难活。

直到有一天，马嘉祺接到通知——马晋不见了。

马嘉祺身上的蓝冰还是会时不时的发作，秦温瑜只是抑制了发作的时常，痛苦却没有因为药物而减少半分。

每当汗如雨下的时候，马嘉祺的心便会硬一分，这个孩子留不得。

蓝冰发作的时候，吵醒了沈悠然，马嘉祺将自己关在书房，任凭沈悠然在外面如何敲打房门，都置若罔闻。

若是往常的话还好，他一个人无所畏惧，又有什么是能打到他的，可是现如今有人在门外焦急的喊着你的名字，恨不能以身受之，明明稳住了很多的病情，一向如冰峰般淡漠冷静的马嘉祺竟然也会呜咽出声。

好像自己就算恢复成了正常人，也不能与之相配一般的难过。

……

他洗个澡出来后，是刚巧递过来的一杯温水，沈悠然眼睛红通通的，但是说话还是那样的轻松自然，好像刚才着急的那个人不是她，着急喊叫的人也不是她。

马嘉祺抬起眼睛，那一刻，两个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巨大的痛苦。

那种我不忍心在你面前露怯的、不忍让你看到我的软弱的痛苦，都明白，都止于口的担心。

只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马嘉祺便挪开了视线。

他害怕见到她的眼睛，更害怕她在他面前忍不住哭出声来。

他不想一点自持都没有的将怯弱暴露在她的面前，那不该是他。

……

李飞的电话掐着点似的打了过来。

只一句话，便让马嘉祺骤然变了脸色。

马嘉祺你说什么？

马嘉祺现在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将实情告诉马晋，若是他还抱着马雄天一家子的灭口是马嘉祺，那么他这些天的乖巧就都是装出来的，虽然马嘉祺也并不相信他近期的表现，心中却总是有一份警惕的。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马晋竟然能在他的监管范围内能走出来。

马嘉祺你这这些天就跟着严浩翔他们，哪里都不要去，切记不要一个人单独活动。

马嘉祺心中总是不安，他现在一个人，马家的势力都在他的掌握中，马晋能去哪里呢。

如果想报仇，除了自己行动这个下下策，还有什么人是能倚靠的呢？

电光火石间，马嘉祺猛地想到了一个人。

他语速很快的对着李飞说道。

马嘉祺查各地的码头港口以及航班，找人封锁，一旦发现他的踪迹，立刻强制带回！

马嘉祺挂了电话，沈悠然握住了马嘉祺的手。

沈悠然你怀疑他会去找丁程鑫？

马嘉祺他现在势单力薄，一旦认定马雄天张雪莲之死是我所为，依照他的性子，定会想方设法的出国，然后用境外的势力东山再起......

马嘉祺且不说他能走得出去，就算是他走了，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马家家主是马嘉祺的，万怡是马嘉祺的，A市是他的根，是他的家，整个A市都是马嘉祺的人，马晋想要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来报仇，谈何容易？

就算他回来了，更是闯入了马嘉祺的视野范围，哪里容许他顺顺利利的报仇？

马嘉祺望着沈悠然欲言又止，他没有告诉她的是，当时见到马晋时他说的话，他说等他出去，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沈悠然。

马嘉祺你就当让我放心，听我的，跟严浩翔和宋亚轩待在一起，更何况你还怀着孩子......

马嘉祺见沈悠然神色有异，不由得停住了话音。

马嘉祺怎么了？

沈悠然秦温瑜定的手术是这个月月底，即使马晋再快的速度也赶不回来，马嘉祺，你是关心则乱，还是也很看重这个孩子，不舍得让他离开我们，才这样紧张？

马嘉祺一时失语，沈悠然实在是观察细微。但是她说得没错，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孩子的？

那是他的骨血，岂有不爱不疼的道理，可是世事难违，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