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4：交换（五）

“夫人可知你此时这般惺惺作态的模样奴婢都在哪些时候见过？昔年于盛国太后、九公主面前构陷二小姐不敬时；于盛都中诸位神仙公子面前哭诉二小姐刁蛮恶毒时；二小姐被你下了结春蚕不得不下嫁还是质子的澹台陛下后疑心于你却又无可奈何时；宣城王府大宴为血鸦捣乱死伤无数时；盛王纳你谏言欲偷盗澹台陛下生母遗骸做法时；你被老爷、二少爷从前线遣往盛都路上呼妖唤怪袭击二小姐、宣城王殿下之时！”

“是不是好生奇怪最后一件事奴婢怎么知道？明明在那之前奴婢已经被你推向乱军为你挡刀生死不知再未服侍在你身边了啊！”嘉卉嗤笑一声，恶狠狠看向瞪大双眼的叶冰裳。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奴婢既已知夫人你因为年少时占有了一只大妖的宝物得了些神通，大难不死后，为报杀身之仇自然要竭尽所能地寻些能与你相抗的手段啊！”

“奴婢知道的多着呢——叶家安好之时，你依靠叶大小姐的身份狐假虎威、招摇过市；叶家根基不稳之时，你便釜底抽薪，污蔑母族，意图作践家人的尸骨在萧凉身边站稳跟脚；待察觉到盛国气数已尽，你转而用萧凉人头作投名状去讨澹台陛下的欢心……叶冰裳，你可真是天生的小人啊！”

叶冰裳唇瓣哆嗦数下，食指颤抖着遥指嘉卉，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嘉卉背后之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对她的指控三分假、七分真，又是挑在这个节骨眼上，但凡她还半句嘴便会掉进对方圈套落了下乘！

究竟是谁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她？

叶冰裳隐晦扫了叶夕雾一眼后飞快排除对方嫌疑。见暂时破不开这个局，她索性不与嘉卉辩驳，余光注意着澹台烬，嘤嘤直泣，可怜巴巴道：“是谁让你如此污蔑于我？陛下、陛下还请为冰裳做主啊！”

事有轻重缓急，比起光鲜亮丽的名声，她叶冰裳的命显然更为重要。今日，只要能让澹台烬将她从澹台明朗手中救下就是赢，其他有的没的从长计议便是！

方才还急吼吼嚷嚷着要澹台烬尽快拿定主意的澹台明朗忽然不再催促，别有兴味地观察起叶冰裳来。

有趣，没想到他死前不止有一场好戏可看！

“澹台烬，孤问你，你打算为哪个做主呢？”澹台明朗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

澹台烬从嘉卉身上收回诧异的目光。他已着人去叫准备好的另一位“证人”，意欲在料理罢澹台明朗之后便给叶冰裳致命一击，却没想到蹦出来一个不仅知道叶冰裳底细还明显和她有仇的丫鬟，这横生出来的枝节竟比他算好的还要妙上几分。

他幽幽看了嘉卉身边兜帽遮脸默不作声的女子一眼，对她身份已有十足把握——必然是姐姐。

听说她畏寒很是厉害，在嘉卉与叶冰裳你一言我一语对上时已咳了数声。万年大妖的身体何至于如此羸弱？索性萧凛已死，灵髓正在他手上，待将陷害萧凛的罪名完完整整推给叶冰裳并把这毒妇灭了口，姐姐在明面上便没了疏远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