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大剑已经变回了原本的银黑色。
随着黎明的松手，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银色的斗篷随着虚空能量的褪去，也变回了原本毫不起眼的灰褐色。
他的双眼扫过这片战斗的废墟，随后远眺向怪物离去的方向。
“那个方向好像是……中央公园？”
他有点不太确定。
毕竟他英文确实烂。
他回头，正想叫个人来询问一下。却听见旁边有人在呼唤他。
“旅者阁下！”
他望过去。
发现是那支W.P.I.小队的领头者。
“咦，你好像有些面熟……”
黎明挠着下巴，端详起了面前这个人。
同样穿着W.P.I.作战服，但是气质看起来却没有那种……前线干员身上会有的凶狠劲，反倒文质彬彬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詹姆斯的小跟班？”
“是的，旅者阁下。”
眼前的小队长，确切的说是詹姆斯总长的副官——艾尔，此刻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意。
在超凡世界中传奇的地位极高。
即使是那些还没有脱离人类范畴的传奇调查员们，其地位也与一个城市的市长相当。
而抹掉了后面三个字的传奇们，在W.P.I.相当于地区总长。
地位与詹姆斯是相当的。
所以有事儿发生的时候，连詹姆斯都调动不了他们。
而这只是普通传奇的程度。
像黎明这样的巅峰传奇乃至于至强者，则等同于W.P.I.中央议会的元老。在特殊时刻甚至拥有议会首席的权利。
对于艾尔来说，能被这样的存在记住属实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相当于是国家领导人记住了一个市的秘书长。
“啊，是熟人就好办。”
黎明连忙右手拉住艾尔，左手指向怪物逃跑的方向。
“那个方向是中央公园没错吧。”
“没错，阁下。”艾尔点头认可。“专家组决定要在那个地方设置埋伏，以期望能够直接消灭那个怪物。”
“哦？那群老家伙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黎明无良的坏笑着。
“女神像活化的秘仪也是他们想的吧？呵，结果被那玩意一爪子把脑子都拍飞了……”
他笑得更开心了。
“怕不是脸都丢光了哟！”
“没错，这次失手确实蛮掉面子的。”
埃尔耸了耸肩。
“不过也多亏了您发现那个怪物的皮层具有吸能的特性，让那些老家伙们还有设埋伏的底气。”
“哦？还有底气吗？”
黎明反而有些疑惑了。
“吸能这个特性近乎于万能了吧，只要没有超过上限，那么理论上来讲他几乎不会受到伤害。”
“是的，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您的虚空能量不是可以破防吗？”
艾尔笑道。
“哦！！”
黎明猛然反应了过来。
与爱尔对视，随既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三个字。
“灵薄狱！！！”
“没错，就是灵薄狱！”艾尔一脸您果然智慧无双的表情。
“说起来那件收容物还是在您的指引下找到的呢。”
“是啊，但丁的【神曲】其中的一张残页，居然会有如此的力量。早知道如此，当时就把他抢过来了。”
黎明一脸“啊，好可惜”的遗憾表情。
“那可是位格几乎等同于长城阵法的超大秘仪啊！”
“其实根据时候的专家组鉴定，那张神曲残页似乎发生过一些奇特的变化，这导致他拥有了强大到超出他应该具有的位格的力量。”
艾尔解释，自动无视了黎明那句劫匪发言。
“它似乎在机缘巧合下遇见了同为残页的旧约，又恰巧的这两张残页上都记载的是灵薄狱这个知识。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现在的大秘仪。”
“唉，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黎明与埃尔相视一笑，随后相当随便的，就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耐心的等待着正在收拾怪物肢体的组织员工完成任务。
但没等一会儿艾尔的耳机响了起来。
他有些疑惑，偏偏头伸出左手按了一下耳机。
耳机里手下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组长，军队的人想分一点。要给他们吗？”
“哈？我们组织大佬的战果，为什么要让别人抢过去？”
艾尔差点骂出声。
“告诉那些蠢货，以他们的研究水平，还没有到能够解析这种极其强大的外星怪物的程度。给了他们不过是浪费！！！”
他伸出右手拧了拧眉角，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怒气有一点上涨的趋势。
“给我去警告一下那些不知好歹的有钱人们，他们捞过界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老子亲自上门问候！”
看着余怒未消的艾尔。
黎明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所以说你们这体制不太行啊，那些富商和财团居然还能指挥得动军队？这种事情搁在华夏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不单单是如此……”艾尔苦笑出声。
“就连军队里的上面的那些家伙也想要这玩意，实权人物嘛，你懂的。”
他有些感慨。
“就和上个世纪的主人们喜欢在客厅里挂上一点鹿头啊，熊头啊，老虎头啊……这样的东西，并把这个视作为一种荣耀。”
他掏了掏口袋，看来是想掏烟出来。然后突然想起来这是新换的作战服，而烟在他秘书服的口袋里，不由得有些沮丧。
“这风气一开始盛行的时候还好，起码挂上去的都是主人们亲自打到的。也确实能让主人家的这种威慑力更加重一点。”
看着他抽不到烟，抓耳挠腮的样子。黎明笑着，掏了掏口袋，扔过去两三粒口香糖。
“多谢多谢！”
他感谢了一声，继续说。
“但是后来啊，打猎这种事情，逐渐的不再变成一种时尚。而且很多动物也逐渐加入了保护名单。这让那些热衷于在自己家里挂上猎物身体部位的主人们不是很习惯。”
他嚼着口香糖，声音有点含混不清。
“于是猎物的来源变成了买。从哪里买呢？从那些盗猎分子手里买。由于那些人基本上不差钱，所以这些东西价格一向很高……这也是盗猎至今都没有绝种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继续嚼着，突然顿了一下。
“这个是不能吞的吧？”
“不能。”
“哦，呸！”
他把口香糖吐在了地上，并用靴子捻了捻。
撵到一半发现不太对劲。
口香糖粘在靴子上了。
“哇，把这个当烟头了，我傻了！”
他双手捂脸。
“而且乱丢垃圾是不对的，尤其是口香糖这种难降解的东西。”
黎明在旁边背刺他。
“啊这……”
爱尔感觉自己又被扎了一刀。
黎明笑着一抖手指。
无形的空间波动扩散而出。
那块粘在靴子底下的口香糖瞬间粉碎消失。
“哎，不是，我还没问你呢，口香糖这么浪费的吗？你才嚼了还没两分钟呢？”
“额，抱歉，其实我烟瘾不算太大。”
他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而且等会儿要回总长那里，我一个副官总嚼着口香糖，像什么话。”
“好吧，原谅你了。继续说。”
“好。”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
“你也知道，自从克苏鲁来了以后，世界的壁障被弄的有些不稳定。所以运气好的时候会有异族跑过来。”
他朝着那边还没收拾完的怪物身体弩了弩嘴。
“然后那些自诩贵族老爷的家伙们就看上了这些东西。现在上流圈子里流行的风气，就是把这些外星人的或者是异族的身体部位挂在墙上，额，也不是完全用挂的。”
他似乎回忆起了曾经看到过的什么，脸色有点古怪。
“因为一些怪物的身体过大，或者说是结构比较怪异，又或者因为无法像地球自然生物那样处理，会腐烂什么的。所以他们仿照了实验室里一样用罐子装。”
他的脸色更加古怪，甚至有点犯恶心。
“而据我们现在所知的，能保存生物的身体，不会快速腐坏的唯一方法就是把它泡进福尔马林，并且还需要低温环境，所以……”
他打了个冷战，表情活像是见了鬼。
“所以你如果进入那些家伙的客厅，就会发现摆满了瓶瓶罐罐的这样的，全都装满了奇奇怪怪的外星生物身体部分的东西到处都是，活像是……”
他想了想该怎么措辞。
“额，停尸房。”
黎明的脸色已经有点白了。
“而且更重要的就是，那tmd是客厅啊！卧室就在隔壁呀！厨房也在隔壁啊！这些人就是tmd吃和睡在停尸房旁边啊！！！”
“呕……”
黎明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左手顺便捂住了艾尔的嘴。
闷闷的声音从被捂住的嘴后面传出。
“你可闭嘴吧！艹！艾尔你这个臭嗨，这回成功恶心到我了……”
他感觉自己刚吃的晚饭就要吐出来了。
而罪魁祸首还在那边嘿嘿傻笑。
黎明气的想锤人了。
虽然在战场上他也曾经干过这样的事情，但那也是迫不得已。
但这些人主动就有点……呕……
他赶忙把手从艾尔的嘴上拿了下来，驱赶苍蝇一样挥挥手。
“行了，你快滚吧！那边已经收拾好了！我还要吐一会儿……呕……”
“行啊，那以后再联系啊！”
“快！滚！啊！谁要跟你联系呀！！！”
黎明抓狂，周围的空间能量有暴动的趋势。
“得咧！”
某人见到大事不妙，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重型卡车运载着分割成了好几块的怪物身体，噔噔噔噔的就跑掉了。
军队也跟在他们后面撤离。
黎明捂着嘴，一脸难受的站了起来。
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二货和他的朋友们也不见踪影。
黎明扫视了一圈，发现旁边有一个似乎是地铁入口的，猜想他们应该是逃掉了。便也不再去管了。
“只是……地铁不一定安全啊。”
他想起了从怪物身上掉下来的那些小东西。
“体积越小，渗透能力就越高啊……”
想到这儿，他的脸色突然又是一白。
“不会有人还想把那种东西放在枕头与食物边上吧！！！”
“呕！！！”
他终于忍不住，弯腰大吐特吐。
托尔显形在一旁，笑着轻轻拍着黎明的背。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怪物。
而是习惯。
与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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