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

　　浑浑噩噩的醒来，贵妃已经变成太后。

　　太后？

　　那么……

　　南宫辰呢？

　　喻楹听到我说到南宫辰的名字，“太后娘娘，皇上还小。”

　　“你只需要告诉我，南宫辰在哪里就好。”

　　“先帝已经……”

　　“什么，先帝？”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先帝……

　　喻楹低着头，她酝酿了许久，“娘娘，奴婢扶着您回去休息吧。”

　　我甩开了她的手，“南宫辰那么狡猾，他不可能有事的。他狡猾的像一条泥鳅，他怎么可能出事？他是先帝？他怎么可能是先帝？他心系天下苍生，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一切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明明丁妃下的毒是要杀我。

　　她想让我体验母子分离的痛苦。

　　“丁妃呢？”我问喻楹。

　　“杖毙了。”

　　“是谁下的令？”

　　“先帝走之前。”

　　“他不可能死，他究竟去了哪里？”我咬着牙，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泪水。

　　“先帝已经归天，太后娘娘不要在问了。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你让我这么过去？他是坏人，所以我要亲手惩罚他……”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泪水。

　　“娘娘想如何惩罚他？”

　　“我想惩罚他，这辈子只能爱一个人，但是他爱的那个人，永远不领情……”

　　喻楹给我跪下，“太后娘娘，您已经惩罚过他了。先帝第一次喂您喝下堕胎药，那是因为您的孩子本就保不住了。孩子已经有濒死的迹象，但是那是您的第一个孩子，您视如珍宝。先帝也明白，换做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这样。”

　　“于是先帝别无他法，他亲自动手给你灌下那碗药。他知道你会恨他，可是他只想保住你的命。他说，只要你活着，不管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后来娘娘你恨他，他咬着牙，忍着萧燕楠对他的挑衅。萧燕楠这个人，不喜欢男子……先帝和萧燕楠有契约，三年之内不得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那三年，娘娘确实是平安的。哪怕是皇城外血海翻天，皇城内的娘娘依旧可以悠闲的酿桃花酒……”

　　“娘娘您有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先帝早就知道了。他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跟我说了好多注意的事项，就是想让你保住这个孩子。太医说娘娘的身子弱，这辈子恐怕难再有身孕。就算是有，也很难生下来。”

　　“丁妃找杀手将娘娘掳走，也只是想让你中毒。丁妃死前说，与其杀了你，不如好好折磨你。先帝走之前亲眼看着丁妃断气。他把管理江山的权力给了你，是不希望天底下再有人能够欺负你。”

　　“娘娘，先帝一直都很爱你。只是，你误会他了。他爱你，几次为了豁出去，差点丢了性命……”

　　我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落下，“他的陵墓在哪里？”

　　“他说，娘娘你知道。”

　　我知道，是的。

　　我知道，那个地方，我也待过……

　　墓穴黑暗，烛光微弱。

　　黑暗的尽头有一座巨大的石棺。

　　石棺上贴着黄色的符条。

　　符条本就不是什么符条，那是我之前醉酒时胡乱写的东西。

　　我对南宫辰谎称那是保佑他平安的符。

　　他这个傻子，竟然信了……

　　这个世界上，愿意相信我的胡话的人，恐怕只有他了吧。

　　“南宫辰，你回来，我不恨你了。”

　　回声绕过石梁，绕过时光的花香，绕过桃花酿的酒坛，却绕不过他南宫辰。

　　我想，他这次，大概是真的离开了吧……

　　“南宫辰，我不恨你了……”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你这个骗子。”

　　烛火摇曳，拉长了人影。

　　爱和恨，对立又讽刺。

　　“真的不恨我了？”是南宫辰的声音。

　　我连呼吸都停滞下来，是他的在说话，是他！

　　他一身素衣，站在远处看着我，“雅，我希望你不要在生我的气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