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尸万段？你舍得么？”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我猛地回头，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
她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身上大红色的锦衣上沾满了泥渍和血渍。
她侧脸上的血已经凝固，大片的血痂像是凝结在了我的心里。
我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萧燕楠，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听见了么？”
她唇边微微勾起，手里拿出一块令牌，你令牌是边境的统兵的令牌。
“我拿到了。”
她说这话时又咳嗽几声，嘴里吐出大口的鲜血。
“你被打伤了心脉，就为了一块破令牌？！”我大声质问道。
她笑着将令牌递给我，“雅，以后没有人敢取你性命了，这江山这天下都是你的了。”
我哭着将她抱紧，“我要这天下干什么？我要这天下干什么！”
萧燕楠伸手替我擦去眼泪，“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当年的秘密，你需要人手。这块令牌能调动边境的十五万精兵，你若是需要他们可以随时听你差遣。”
此时南宫辰的圣旨已到，是让我入宫的圣旨。
皇室有救心丹，是先皇在位是求得的，至今也只有皇宫里才有。
我不知该怎么才能得到。
萧燕楠可能挺不过三个时辰。
马车疾驰，我带着萧燕楠去了宫里。
救心丹是皇上御用之物，我不知该如何得到，南宫辰不是傻子，公然所要他定不会给我。
好在，南宫辰需要兵马，若是有五万兵马相赠，换取他的一个救心丹呢？
萧燕楠已经失去了意识，我握着她的手腕，只觉得脉搏在一点一点的减弱。
“萧燕楠，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南宫辰见了我一身是血，他迟疑了半步，“宫雅，你来怕可是为了她？”
我上前几步给他跪下，“皇上仁慈，这天下万名都是将视您为恩人。”
“你想说什么？”他冷声。
“我什么都不要，我是来跟皇上交换物件的。我想边境五万精兵换取一枚救心丹。”
五万精兵，对于此刻的南宫辰来说很是需要，南宫辰的兵马已经损伤大半。
他刚刚经历过了一场血腥的争斗，他对兵马和权力的渴望胜过一切。
“救心丹天下只有一枚，若是朕不同意呢？”
朕？
他自称为朕，我只觉得刺耳。
从前他是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如今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
是啊，黄权无疆，他如今已经是天子。
他最大的威胁一是萧燕楠，边境的不安稳，一旦边境发起进攻，他南宫辰的皇位定会坐不安稳。
另一个威胁就是将军府。
父亲手握兵权，宫变时父亲并没有相助。
我将短剑抵在脖颈间，他目光中流出惊讶。
“宫雅，你要干什么？”他问。
“那日是我逼着父亲退兵，皇上可不要忘了，不管是我还是萧燕楠都是你的人，天下永远都是您的天下。”
他捏起我的下巴，“我的人？你放着凤位不要却只要这个女人，宫雅，你心里可有半点朕？”
他以为，我迟迟不入宫是因为她？
我目光幽冷，“玄一死了。”
“什么？”
“玄一死了，萧燕楠以命相搏，她，她可能挺不过去了……”我强忍着眼泪用着平淡的语气说出这话。
南宫辰心里的怒火依旧在，“玄一和她只能活一个，但是宫雅，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今日入宫？”
他从袖子里甩出了一封密函，是让玄一刺杀萧燕楠的密函。
我连呼吸都颤抖的，“你，这一切都是你故意设计，你为什么要杀了萧燕楠！”
我捡起地上的短剑，指着南宫辰，“为什么！你说啊！”
他面色平静，只是看着我，目光中没有一丝惊讶。
仿佛我疯狂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一颗石子沉入了水里。
“皇后累了，回去歇息吧。”他缓缓道。
皇后？
我将短剑靠近了他的脖子几分，“南宫辰，你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你，你们之间的情谊可有人能比？”
南宫辰握着我的手，将短剑更是靠近了几分，“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为了她竟然将剑放在朕的脖子上，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把短剑是我给你防身用的，你竟然为了别人将剑对准了朕？宫雅，在你心里，何曾有过我的半分位置？”
他朝着我走了几步，“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想要救心丹么？就在朕的寝宫里，你是自己过去，还是朕命人请你沐浴了之后过去？皇后。”
此时，皇后二字格外刺耳。
“我自己去，但是南宫辰，我不是你的皇后，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为何？”他带了戏谑的口吻，“你不是说日后是母仪天下的人么？”
我抬眸，“对啊，母仪天下，此生我唯独不做你的皇后！”
他重复了两个字，“唯独？唯独！”
“宫雅，你以为你是谁！朕是天下之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纵容你？”南宫辰脸色发白。
他捂着胸口，“你！”
话还没说完嘴边流出一行血，我感觉上前握住他的手腕，仔细了摸了摸脉搏。
脉搏强健有力，不像是病态之躯。
南宫辰借势一把将我拉怀里，“你还知道担心我？嗯？”
若非他提醒，我也未意识到我是在关心他。
我在关心他，在我心里，是有他的？
难道不是因为我善良？
任何人在我面前我都会这样担心的吧？
可看着他苍白的脸，“你怎么了？”
他从袖子中拿出救心丸，“救心丸天下只此一枚，你要用它救谁？”
南宫辰又将这难题交给我，救谁？
我应该救谁？
萧燕楠就快死了，南宫辰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
更何况，玄一是他派出去的，算得上是咎由自取。
我结果救心丸，“辰，你知你会生气，但，她就要死了。我知道你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南宫辰确实不是那种人，他心里有天下，我不知他心里为何唯独没有萧燕楠。
他命人将萧燕楠抬了过来，萧燕楠已经奄奄一息，南宫辰亲自讲我手里的救心丸拿了过去喂她服下。
“来人，扶皇后下去休息。”宫人准备过来扶我，南宫辰却纠正道，“皇后是萧燕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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