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寡淡，我没胃口。”
宫彦差点呛到，“寡淡？长姐，我吃着这菜都是差点被咸死，长姐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
宫彦又是猛喝了几口汤，“喻楹，可是栖鸣宫的盐罐子破了，不然为何今日的菜这样”
喻楹赶紧打断了宫彦的话，“少爷，厨房里还有别的菜。”
喻楹给宫彦使者眼神，但是宫彦看不懂，“喻楹，你的眼睛怎么了？”
“好了，宫彦，你出去长姐想静静。”
见宫彦被我赶走，喻楹准备收拾碗筷时，我一把抓住了喻楹的手腕。
“你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人，你告诉我，他们究竟是在瞒着我什么？”我直视着她的眼神，严肃道。
喻楹低垂着眼，“娘娘，您也是着了风寒，这才没有尝出菜的味道。”
“那我为何分辨不出眼色？”
喻楹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让喻楹出去，我一个人在房里翻看古书医典。
书里并没有记载这样的病症，似乎所有的书都刻意避开了。
但我又是如何看不出那缺失的书页是被人撕下了。
萧燕楠精通医术，她定是知道我的病，但她和南宫辰怕是不会告诉我。
“雅，我可进去么？”门口的声音响起。
我正想着她，她便来了。
我转身去给她开了门，“见过皇后娘娘。”
萧燕楠身边没有带内侍，她穿着一身常服，“雅”
她只喊了我的名字便进入将门关上，“雅，许是那药的致幻作用，这是我特地给你制作的药，你服下便无事了。”
她将白瓷瓶递到我手中，“皇上的体质适合那药，但你日日陪着皇上用药膳，倒是损伤了你的身体，你这样为皇上用心，想必皇上会感动的。”
感动？
南宫辰会不知道么？
何况太医说了，我吃那药是无害的，更或者说那药更适合我的体质。
倒是苦了南宫辰，他日日陪着我吃着，也不知是谁在迁就谁。
萧燕楠见我并不接下药，她自己打开白瓷瓶倒了一颗药出放入口中，“雅，你不相信我。”
说完她将药咽下，“这药是五毒的，不过就时给你调理的。”
萧燕楠将白瓷瓶再次递到我面前，她的袖子滑下，露出两字刺青：宫铭。
那字刺的歪歪扭扭，和很多年前我在边境遇到的那个姑娘手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萧燕楠，你这手腕上的刺青是”我刚说道这，她就不好意思将袖子盖上手腕，“幼时不懂事。”
宫铭。
那日萧燕楠喝多了酒，她说她心里的那个人叫宫铭，也许是那个时候他自己在手腕上刻下了他的名字，年纪尚小，刻下的字歪歪扭扭。
但我也记得萧燕楠说，她不会原谅他，他是负了她。
萧燕楠性子这样高傲，她怕是此生都不会在原谅他了。
其实我也知道南宫铎去边境寻的是谁……
萧燕楠苦口婆心，“雅，你相信我，今日我给你送这药，南宫辰是知道的，若是我作了什么手脚，他是知道的。”
拗不过她，我便收下了药。
也许是她不放心我，便看着我吃了一颗那药。
那药却也是神奇，只过了一会，我便感觉口中苦涩。
又或者是喻楹的菜放多了盐，“喻楹，水。”
当喻楹端着茶进来时，我见她手里就只有一杯茶，我问道：“喻楹，越发不懂规矩了，见皇后在，也不知给皇后奉上一杯茶。”
喻楹瞪大了双眼，看了屋内，“娘娘，这屋子里就您一个人，何以说道皇后娘娘？”
我转身，皇后不知何时离开了。
萧燕楠身手不凡，她消无声息的出去，也是不在话下。
可，她不必如此。
喻楹见我手里药瓶，笑着道，“娘娘，我还以为娘娘不会吃这药呢。太医给娘娘药的时候，娘娘还拒绝吃呢。”
“太医？”
喻楹笑着，“对呀，太医说这药是世间难得的好药，只需一颗便可医百病。”
百病？
药不是皇后送的？
而是，太医？
喻楹看了看内室，“里面并没有人，娘娘我刚刚听到您在说话，是在和谁说话？”
“越发没规矩了。”我指责了喻楹多管闲事。
但，喻楹像是提醒了我什么，幻觉，莫非刚刚是我的幻觉？
我又是吃了一颗瓶子里的药，沉沉睡去。
此后我还是日日制作药膳，日日给南宫辰送去。
再后来我累了，便直接熬了两碗药端去。
“皇上，这是补身体的汤药，太医说这药可以提神养颜，是不可多得的好药。”
南宫辰放下手里的奏折，“如此，那便请贵妃同朕一起品尝吧。”
汤药入口，我连眉都没皱一下，不再吃点心，我倒是没了负担。
南宫辰见我这样，“贵妃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
他吃惊的是我能乖乖的喝药。
我已经渐渐失去了味觉。
没了味觉，在苦的药，入了口也不过是如同饮水一般。
其实我也猜到了，南宫辰根本就没病，什么所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这样的话不过是萧燕楠忽悠我的。
她相信我会为了南宫辰做些什么事情，与其日日都想里有骗他吃一些不爱吃的东西。
到不如我直接端了药过去。
他若是不喝便不喝吧，是药三分毒，南宫辰陪着我吃了这样多，怎么会没有副作用？
他倒是不多说一句。
他就是这样的人，愿意将所有的事情都藏起来。
哪怕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我倒不是贪生怕死，自从喝了那药以后我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我知自己剩下的日子不会多，可我原先并未想过宫彦还活着。
我做了最坏的打算，用自己的假死出宫，我要在茫茫天下找一个人，一个走失了多年了人。
后来我不知算不算是上天的作弄，就在我已经感知到身体的日渐衰微时，南宫铎将他带来了。
深宫宛如我的囚笼，囚住了我的一生……
但是南宫铎是无辜的，我本就害了他，他本该是衣食无忧的过一生，但竟然流落了杂耍团里。
他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
从前我欺负宫彦，但我有分寸，并不会真的折辱他。
外人可不会顾及他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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