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

时希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异常，安置好长安走向我。

“时希，你何必执着于人类妄想的事物？”

“这种妄想何尝不可？若是在现实的绝境面前连妄想的权利都没有，那这世界未免也太冰冷了。”

冰冷？再冰冷能有她冰冷？

“方向反了……我在这，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治治近视或者多加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强？”

“看清眼前，亦难看清本质。世间万物亦真亦假或虚或实，世人看得清，却道不明。”

“为何这样说？”

“你为什么不救长安？”我渐渐丧失理智，摁住她的手腕逼她到墙角。

“你不会懂的。”她没有丝毫惊异慌乱。

“我不懂？你不就是因为你那点可笑的法则？时希，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那不是别人，那是长安！你就忍心看着她在你面前死去吗？这就是善良之人应有的下场？”

时希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

神明的圣光早已吞没了她的灵魂，她或许已经没有了爱恨嗔痴，只是一位冰冷的执行者，眼中只有法则的机器。我攥紧拳头。

“时希，你变了。”

她忽然抬起头，星辰的眼眸对上我爬满怒意的目光，缓缓开口。“你也一样。”

积攒的失望一点一滴汇聚，凝成满腔的恨意。

我好像没有意识了，扬起手， 一个巴掌便甩在了她脸上。

时希丝毫没有躲闪，嘴角渗出了血迹，跪坐在地上。我下意识伸手想扶她……

也许是阵阵耳鸣让她闭上双眼，也许是她不想再见我了，也许是，她接受了。

夏中的雨，很大，冲刷着我肮脏而愧疚的心。

没错，我变了。我亲手伤害了最爱的人，一次又一次。

我们在繁星下相遇，在暮雨间诀别。那时我想，或许我与她永远不会相遇了。

我不会让长安丧生的，我会靠我自己。

恍惚间，时希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我赌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喂，黎灰，明天人类世界见咯？”

“诶？来了怎么不进来？”

“进来吗？上门女婿？”

……

从前那些甜蜜的誓言，如今看来还真是可笑。

其实那场赌注我们都输了。我再也不可能那样炽热纯粹的爱你，你也再难找到像我这样爱你的人。

再也不见了，我的，时间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