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琴

TNT家规2

那本书被封了，所以又新开了

正文：

中间部分发不出来，自行想象

对某些特定的人来说，重庆的夏天总是带着一些燥热而忧郁的氛围，马嘉祺看完最后一集不甚完美的动漫结局，关掉手机起身把厚厚的窗帘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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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还盘腿抱着吉他坐在地毯上，面前放了一张颇有些密密麻麻的谱子，头顶的灯光照得让人眼晕，用铅笔画上去的零零碎碎的标记让乐谱显得更加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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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拨弦又弹了一小段，马嘉祺拉好了窗帘往回走：“别弹了，不急于这一时。好好再练指法基本功，等熟练了，自然就弹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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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声音很平静，丁程鑫却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他一抬眼，看见马嘉祺踢踏着拖鞋坐到床上去，坚持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弹不下来？嫌吵你可以换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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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被顶了嘴，也不生气，只是默默看着丁程鑫又执拗地低下头去练，叹着气也就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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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可是没过几分钟，马嘉祺又听不下去了。指法不熟，节奏感崩盘，再加上演奏者心烦气躁，这注定是一段糟糕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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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弹了。”马嘉祺又说了一遍，这一次声音往下沉了沉，像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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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燥热随着人的心情再度升温，丁程鑫异常不满地抬头看了马嘉祺一眼，冷声道：“你听不见我说话吗？嫌吵可以换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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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马嘉祺不是在嫌他吵，却还是说出了这种话。马嘉祺没有跟他继续吵下去的意思，毕竟马嘉祺不善于吵架，但极其擅长冷战。摸到床头的耳机，戴上之后低下头去看屏幕，不再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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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气堵在胸口，丁程鑫依然弹得非常不顺，零散着一段一段几乎听不出旋律来。手上的动作随着焦躁的心情越来越快，本来应该是轻轻松松的一个八拍，却连着三遍都没能顺下来，丁程鑫皱着眉头不太高兴，左手右手一起不自觉地用力，然而还没等他再来第四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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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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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弦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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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惊呼了一声，被吉他弦崩到手指可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他捂着被崩到的右手手指，呼呼地吹了两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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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向被他留在腿上的罪魁祸首，丁程鑫忽然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他直接站起来，把吉他随手摔向地毯边缘，甩着手转身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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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终于忍不住从手机前抬起了头，叫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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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憋着一股气，却还是下意识听马嘉祺的话，退了两步站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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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练了？”马嘉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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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赌着气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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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丁程鑫语气声音勉强，马嘉祺下床单膝着地蹲到吉他面前：“自己做错了事，还想着跟我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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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心虚地看向马嘉祺和那把吉他的方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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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好吉他，不禁摔。马嘉祺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又取了工具把那根断掉的琴弦取下来，握成一条攥在手里，向另一边的柜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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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下面的一格抽屉，马嘉祺取出了几根以前断掉的吉他弦。丁程鑫练吉他练得不算久，调弦的时候不小心崩断过几根，弹的时候也莫名其妙断过两根，每次要扔的时候都被马嘉祺拦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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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不知道马嘉祺收集这些被自己弄断的琴弦干什么用，还非要视若珍宝一样放在衣柜抽屉里储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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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把这些琴弦拢在手心，将首尾参差不齐的地方上下掰齐，然后认认真真地将它们全部拧起来，变成一股藤条似的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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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吉他扶起来。”马嘉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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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被他这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唬住了，心里的无名火早已一扫而空，乖乖跑去把吉他抱起来，套上琴套，放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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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他是用来弹的，不是让你摔的。”马嘉祺讲了一句近乎废话的道理，然后拎起手里被拧成一股的琴弦，让丁程鑫看个仔细，语气仍然显得温温柔柔：“我原本想着，断掉的琴弦都是故事，我收藏起来，就是收藏你学习人生中第一样乐器的故事。我也没想到，有一天它们还会做别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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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极其后悔刚才脑子一热做出的举动，他并非是要故意摔东西，而是实在心烦意乱，随手就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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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生气。”丁程鑫小声道歉，“我今天就是心情不太好，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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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也不可以摔东西。”马嘉祺最喜欢丁程鑫在他面前独有的软绵绵的性子，但现在他不吃这一套，“闹完脾气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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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着实是不情不愿，但他也清楚马嘉祺对于自己学吉他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毕竟曾经是他手把手地教自己，还是自己求他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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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马嘉祺身边，马嘉祺倒没急着做些什么，而是看起来依然很耐心地问他：“我之前太忙，有段时间没问过你的练习情况，你有多久没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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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愣了，他没想到马嘉祺还会挖出前一阵的事情来问。马嘉祺不在的日子里，他确实没怎么练习，正好过一段时间有个表演计划，这才翻出吉他来临时抱佛脚练一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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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也有练的。”丁程鑫试图逃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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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回答，马嘉祺一下子显得有些失望。他轻声道：“我想你没必要跟我撒谎的。你工作忙，没太多时间练，我能理解，不会太为难你。但你心里清楚，练得少和没有练是有区别的，我再问一遍，你有多久没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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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低下头去再次悔青了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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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是安了眼线还是开了天眼，怎么什么东西他都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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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了。”丁程鑫说，“抱歉，前段时间太忙，我几乎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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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左手冲着墙壁打了个手势，示意丁程鑫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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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没逃过去。丁程鑫眼神里露出几分哀求，却全在马嘉祺那里碰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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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也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好，还跟马嘉祺犟了好几回。于是手掌贴上墙壁，丁程鑫服了软，轻声道：“抱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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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跟我抱歉。”马嘉祺说，“只是下次吵架，还是换个你不理亏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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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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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一直没有练琴？”马嘉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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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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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来丁程鑫是真的感到疑惑，马嘉祺实在无奈，心想这位丁哥撒谎前怎么也没做点最基本的谋划，以至于暴露得过于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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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将手里的琴弦举到眼前，用食指特别点出其中一根的顶部，直勾勾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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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检查过了，这跟琴弦之所以会断，不是因为磨损严重。”马嘉祺说，“而是因为你太久不弹，重庆的夏天太又过潮湿，它生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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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将琴弦重新拧好，轻点丁程鑫的腰间：“摔琴，坚决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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