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千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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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执念难消，还请青帝谅解。”

虽说千仞雪并不清楚知晓几人之间的前尘往事，但出于礼节她还是先替千道流说了声抱歉。

“与你又没有什么关系，那会千道流犯浑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怎么几年不见反而还这么生分客套了。”白凌无奈摇了摇头，他一向见不得与人玩礼节交流那一套，尤其他还曾经与千仞雪打过交道，这会千仞雪的性情大变反倒是让白凌有些头疼，“你好的没学，怎的学到千道流那老狐狸平日里对外的那一套。”

“……”

千仞雪神情一怔，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低应了一声。她不是没想过放下一切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明明像她这样的天赋和实力在哪里应该都能够过出一番精彩的生活，可她是千仞雪，她隶属于六翼天使一脉，她从来都没有所谓的自由，出生时母亲对父亲的仇恨也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从此她再也没有“母爱”一说，幼时祖父对她整天的殷殷教导和训练，她终日都不得不沉浸在修炼中逐渐麻痹自己的情感，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完全称不上是“家”的地方，举目回望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没有至亲不参杂任何利益的亲情，没有旁人敢与她结为最平等的朋友关系，就连在陌生人面前她也要伪装起自己真实的面貌和情绪，只有独自一人沐浴在月光下，自己似乎才会恍然想起自己的名字是千仞雪。

不是小雪，不是圣女，不是教皇陛下的女儿，也不是天使神考的传承者。

就是千仞雪。

望着千仞雪那副沉静如水的模样，比比东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心里却是忽然一疼。终究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哪怕是那个死人身上流传下来的血脉，但她依旧是自己的骨肉至亲，比比东宁可千仞雪还是从前那从来都是不服输的一副倔强模样，而不是现如今连话都说不上的冷漠内敛的圣女身份。

“……都继续倔吧，就在那里死倔，所谓的前尘往事真有那么重要，还比不过血脉上的亲情关系？”白凌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话千仞雪和比比东之间那僵硬的关系，还是在笑话自己曾经的经历。

“…哼。”比比东冷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而是拂袖而去，“圣女，希望向星罗帝国出兵的提议你能够让大供奉好好考虑一下，本座先走了。”

“教皇冕下息怒，如今千家独老无儿、孤女无父，当不得您雷霆一怒了。”千仞雪不是没有看见比比东眼底的挣扎，但是这么多年来的修炼不是假的，她一时之间根本不可能被这种仅仅锁在表面上的感情所影响。

“长老殿会认真考虑您的想法的，冕下请回吧。”

见状，白凌只是眼神微动，并未做何反应。他又不是什么圣人，别人家的家事看看就好了，说了听不听又不关他的事，反正言尽于此，以后后悔与否都是她们自己的决定。

比比东的背影停顿了片刻，但很快她又以一种更快的速度闪身消失在了大殿门外，只留下千仞雪望着她的背影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