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驰皓凝视着怀中熟睡的姜小筱,月光透过纱帘在她瓷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丝,这双能在三秒内拆卸手枪的手,此刻的动作却温柔得不可思议。在M国北部度过的童年,早已将精准与克制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他起身走向阳台,点燃的香烟在夜色中明灭。十岁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在冷氏训练场度过的日日夜夜。从五岁起,他就能在移动靶射击中十发九中;七岁时,已经能徒手制服比他大两岁的陪练;到九岁那年,连冷琴最得力的手下都要对这个"小少爷"敬畏三分。
“ 安排好了吗?”
电话那头,凌云风的声音透着几分犹豫。战驰皓眯起眼睛,这个表情让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更显凌厉。M国的童年教会他的第一课就是:永远掌握主动权。
“ 安排好了,大哥...你真的要见面吗?”
“ 嗯,让她来10楼见我。”
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中仿佛又看见那个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男孩。那时的他,以为那些严苛的训练是母亲爱的证明。
与此同时,在冷氏家族最隐秘的私人训练基地,冷琴正凝视着墙上那张泛黄的照片——年仅八岁的战驰皓站在射击场中央,手中握着一把特制的小型手枪,眼神坚定得不像个孩子。那是他第一次完成移动靶全中记录的日子。
"给我派车,去赌场!"
她的命令简短有力。二十年前将战驰皓送回战家时,她就知道这个天赋异禀的儿子终有一天会回来。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战驰皓站在阳台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栏杆。十岁前在M国的训练,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冷氏家族的运作方式。如果没有姜小筱这件事,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动用这些深埋的记忆——那些射击、格斗、侦查的技能,那些他以为早已遗忘的生存法则。
当冷琴带着一众保镖出现在走廊时,战驰皓的身体本能地进入警戒状态。这是刻在肌肉里的记忆:背部微弓,重心下沉,右手随时可以抽出藏在腰间的武器。即使二十年过去,那些训练留下的条件反射依然清晰如昨。
“二当家,多年不见,甚是想念。”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讥诮,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冷琴腰侧——那里应该藏着一把定制的手枪,枪柄上刻着冷氏家徽。他七岁时就能闭着眼睛拆装那把枪。
冷琴锐利的目光扫过战驰皓的站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即使离开二十年,他依然保持着最完美的防御姿态——肩膀放松却随时可以发力,双脚呈最佳攻守角度。这些都是她亲手教给他的。
当冷琴不自觉地走向卧室时,战驰皓的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这个擒拿动作干净利落,正是冷氏近身格斗术的第七式。冷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不仅记得,而且运用得如此精准。
“我不希望她卷入这些复杂的事情。”
这句话用词礼貌,语气却不容置疑。这是他在冷氏学到的谈判技巧:永远用最温和的方式表达最坚定的立场。
冷琴从颈间取下玉牌时,战驰皓的瞳孔微缩。他认得这块玉——十岁前,它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玉牌背面的划痕,是他第一次近身格斗获胜时留下的纪念。
“不怕我把你们冷氏家族搅个天翻地覆?”
问出这句话时,他的站姿微妙地变了——右肩微微前倾,这是冷氏枪术的起手式。他在试探,而冷琴看出来了。
她用M国语回答时,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这个儿子,终究继承了她最优秀的部分。
门关上的瞬间,战驰皓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玉牌。二十年的时光仿佛从未存在,他依然是那个能在射击场上百发百中的冷氏继承人。只是这一次,他要保护的不再是靶心,而是卧室里那个熟睡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