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站在讲台上,侧身看着身旁的画作,道:“这幅画是萨金特于1884年所作的现实主义风格肖像画,画中人是巴黎社交界著名的高鲁特夫人。”
沈翊抬手示意眼前举手的扎丸子头的女生回答。
“我记得这幅画并不是原作,原作高鲁特夫人右肩的肩带是滑落的。”
“没错。”沈翊点了点头,并抽出了这幅画下面的另外一副放了上来。
“这就是这位同学所说的原画,有同学来说说自己的看法吗?”
一位寸头男生回答道:“高鲁特夫人右手有戒指,说明她已婚,但穿着暴露,且其滑落的肩带具有挑逗性。”
沈翊示意他坐下,缓缓道:“这位同学的看法倒是和当时法国保守派沙龙成员不谋而合。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言论,萨金特修改了画作,将画作的名字改为《X夫人》,但流言却没有消止,还被迫让画家和模特高鲁特夫人迁居他国。”
底下一片唏嘘。
沈翊接着说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格鲁特夫人与丈夫分居,逐渐淡出了历史视野,但那些被言论刺破的伤口却一直无法愈合。有一位传记记者曾提到:‘在晚年,她将墙上所有的镜子都取下来,并且只在夜晚才出去,最后郁郁而终。”
寸头男生又举起了手,不好意思地说:“我为我刚刚随意的批驳向这位女士道歉。”
沈翊笑了笑,示意他坐下,稳着语调地说:“语言可化身为利剑刺伤他人,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希望大家能对他人多一些善意,下课。”随着铃声的响起,沈翊拿着画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