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诺芬妮夫妇像 11

　　你举起手机想自拍一张，刚按下快门，沈翊的半边肩膀也定格在了相片里。

　　你有些不满地看着突然站在你旁边的沈翊，问道：“干嘛呀？”

　　虽是抱怨的语气却因你清甜的嗓音而变味成撒娇。

　　沈翊说了句抱歉，往旁边移了一些。

　　你摇摇头说了声没关系。兴许是喝了酒，头脑有些不清醒，脑子里面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了：“能不能帮我拍一张照，在那个路灯下面。”你指了指不远处的路灯。

　　沈翊轻声答应了你的请求，伸手示意你把手机递给他。

　　你将手机递了过去，晃晃悠悠的朝路灯下跑去，沈翊在你身后快步走着。

　　到了路灯下，你转身看着还要上前的沈翊说：“停！再近就成大头照了。”

　　你说完用食指和中指轻戳脸颊比了个“耶”，嘴里督促道：“我摆好了，来吧！”

　　沈翊边笑边按下了快门键，你虽然头有些晕，但也看出了他在嘲笑你的动作幼稚。

　　“等一下，再来一张！”你有些不服气，侧身将被风吹动的头发挽回耳后，沈翊按下快门的同时用只有你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说了句对不起。

　　你刚想问他为何道歉，蒋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快点呀，别拍照了，李晗把地当床，一直嚷着要躺下睡觉。”

　　你接过手机，和沈翊并肩走着，你抬头问他：“为什么要道歉啊？”

　　他抬头看着月亮，说：“刚刚玩游戏的时候，提到你的伤心事了。”你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向了月亮，慢悠悠的说：“都过去啦，况且当时你站在我身后不是也保护了我们吗？”

　　你将大家的背影照和那张出现沈翊半个肩膀的自拍配文“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发了朋友圈。

　　月影随风动，携皎皎月色蔓延街道，照亮了前方。

　　到了警局，蒋峰将李晗放到了折叠小床上，你和沈翊在会议室，他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你又困又晕，实在没有精力细看，在闭眼之前对他说：“结果出来了一定要叫醒我。”

　　没等沈翊回答，你枕着胳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有人把类似薄被的东西从你肩上拿开，紧接着沈翊低声唤醒了你。

　　沈翊把蓝色的格子衬衫搭在了前臂，露出了白色的t恤，对你说道：“结果出来了，确认是简黎黎的血迹。”

　　你道了谢，活动了一下被压麻的胳膊，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一刻了。你去洗手间洗了个脸，朝审讯室走去。

　　杜城在站审讯室的门口，你向他打了声招呼，问道：“要一起进去吗？”

　　杜城闻言道：“不了，不想看他那张脸。”

　　“我和你一起进去吧，刚好有些东西想给他看。”沈翊拿着几张画纸对你说。

　　进了审讯室，你和沈翊坐了下来。你直截了当的对邓兴川说：“现在证据都确凿了，说说吧，两起案件的作案动机和过程。”

　　邓兴川抬头望向你，青黑的眼底衬得他像从地狱走出的恶鬼。

　　“叶栗栗太像当初的简黎黎了，名字像，性格像，工作能力也强，所以我才情不自禁....”他感慨道。

　　邓兴川的话还没说完，你嗤笑道：“呵，不过是你心怀不轨实行了下作手段。”

　　邓兴川疯狂的拍打着桌面，吼道：“你懂什么？”

　　你白了他一眼：“我要是懂你，我现在也铐着手铐坐在你那了。安静点继续说。”

　　沈翊没有说话，在旁边翻看着画像，你瞄了一眼，画的是几个不同年龄段孩子的图像。

　　邓兴川冷静下来了，缓缓道：“那个酒会是我特意让她去的，给她下了药，她醒来后发现了吼叫着要报警，我骗她说我带了套，而且已经把痕迹清理干净了，她告不动我的。”

　　你边听他讲述边记录着。

　　“她信了，然后过了两个多月她说她怀孕了，说要把孩子流掉检测DNA告我qj，我就拿她父母威胁她了，她才罢休，然后她就出车祸了。”

　　“关于你的妻子呢？”你缓缓道。

　　邓兴川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张了张嘴：“她发现了我出轨并且致人怀孕，说要揭发我，要和我离婚，争执之下，我失手把她推向了床头柜，她流了好多血，肚子里的，脑袋上的！。”邓兴川越说越激动，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你拍了拍桌子，示意他冷静。

　　“接着说。”你严肃的提醒他。

　　“然后她死了，我很害怕，我就把她分尸了喂给旺财吃了，她的肚子很大，分了三天还是没有吃完，我就把肉煮熟了丢进了‘巷子面馆’那条巷子后面的垃圾桶里。”

　　杜城听见后，派了几个人前往巷子后方搜寻剩余遗体。

　　邓兴川叹气道：“我一直有点焦虑症，就会去栩生心理室治疗，事情发生后我一直很焦虑，结果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和简黎黎特别像的女人，我就想到了一个计划.......”

　　邓兴川之后所说的作案手法和你们调查的情况基本一样。

　　“你当初为什么指名要杜城来查你妻子的失踪案？”你不解的问道。

　　邓兴川笑了笑：“只是想显得我关心自己的妻子罢了，以为会被排除嫌疑。”

　　审讯到了最后，你将询问笔录交给邓兴川核对，他确认无误后在笔录上签名，按指印，写明“以上笔录我已看过，和我说的相符。”

　　沈翊拿着那几张画走向他，你已经清楚沈翊此刻要做什么了——给邓兴川以一次心灵的打击。

　　“看，这是我根据你和简黎黎的相貌，画的你们的孩子。”沈翊抽出一张，上面画了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

　　“这是你儿子或者女儿一岁的样子，他们这时候已经会喊爸爸妈妈了吧。”沈翊缓缓道。

　　接着又抽出一张：“这是你孩子七岁的时候，开始上小学了，认识了很多字，最喜欢牵着爸妈的手一起逛公园。”

　　“这是十八岁的时候，成年了，也开始离家上大学了，每次最盼望回家吃家里的饭菜。”

　　.......沈翊翻动着画像一字一句的说着。

　　“但是，现在那些美好的未来都被你亲自毁掉了。”沈翊拿出一张四周全是红色颜料，中间躺着个婴儿的画像放在了邓兴川面前。

　　邓兴川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他想伸手去拿画，沈翊将画收回后，当着他的面全部撕成了两半。

　　沈翊转身示意你一起离开，你们两个一前一后走出审讯室，只留下身后不住道歉和哭泣的邓兴川。